鮮血從小炮塔上方流下來,濺到李德的肩膀上。那位“老子”看樣子掛了。原先的裝彈手上去把他解下來,他的整個腦袋被削平了,血是從脖子上冒出來的,還殘留著紅色的腦漿。
元首突然間暴怒起來,他喊叫:“漢格爾少校,為什麼不反擊,反擊呀。”
槍聲停滯一兩秒,士兵們扭頭看他,大家看見元首鼻子下面的那撮小鬍子氣得不停抖動。黑格從一挺機槍後面冒出來指著一具屍體,正是漢格爾少校,胸部中彈,血浸泡了衣服,已經變黑了,黑呼呼的前胸一枚一級鐵十字勳章在熠熠生輝。
第06節 蹈血肉殺場
李德嚥了一口唾沫,當即委任黑格為重灌甲連的最高指揮官。新任指揮官還沒反應過來,便受命出擊。李德站到彈藥箱上對所剩無幾的德軍士兵發表激動人心的講話:
“士兵們,自普法戰爭起,德意志士兵便是一腔赴死之心。蹈血肉殺場,看魂魄激盪。今天,這個一往無前的精神就要在你們身上傳承了。仗打到這個份上,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而要主動出擊。”
李德轉向黑格:“敵人在後方,只要你一個衝擊,定然能把他們打垮。去吧,打好你上任後的第一仗。”
“也許是最後一仗。”黑格略顯遲緩地向元首敬禮,然後退後幾步,鄭重其事地向車廂盡頭懸掛的德國國旗敬禮,猝然回身,揮手帶領幾個士兵衝出車廂。
“你們也去。”李德對眼巴巴望著黑格背影的卡爾梅克人說。
“什麼?啊,對,好。”卡爾梅克人激動得語無倫次,轉身向躍躍欲試的手下振臂一呼,那些人像狼一樣嗷嗷叫著衝向車廂盡頭。
李德看到臉色蒼白的格魯勃斯,罵道:“你不是有勁沒處使嗎?給我把力氣全用在俄國人身上。”
“是。我要操。爛他們的屁股。”他永遠是三句話不離本行,臨行把那個裝填手也拉上了,表示他特有的關照:“怎麼樣兄弟?昨晚我的動作是不是太粗魯了?沒事,我正缺少個副射手呢。我保證比你送炮彈輕鬆得多。”
冉妮亞和麗達也要跟去,被李德一手一個把她倆拉住。冉妮亞垂頭喪氣,麗達不死心,反手拉著李德的手央求道:“我的元首,好元首,讓我去吧,開坦克、開裝甲車,那怕駕駛摩托車都行的。”
“不行!”李德生硬地拒絕。看到她可憐巴巴的樣子,聯想到剛才掉過眼淚,他好言相勸,伸手擦拭她臉上的淚痕:“親愛的,我不願意你冒險。等到了奧廖爾,你還要大會發言呢。”
麗達還想爭辯,冉妮亞喝令她:“別任性,聽元首的。人家為你擔心呢,別不知好歹。”說完酸溜溜地瞟了眼元首。
麗達噘嘴找了一把蘇制M1891莫辛…納甘狙擊步槍,從陣亡者身上撕下不同顏色的布條纏到槍身上,開啟射擊孔向外瞄準。
“他裹布幹什麼?現在又不是冬天。”鮑曼問道。李德離開後他呆在四號車廂無事可幹,便來到了這裡。
冉妮亞心不在焉地解釋:“便於偽裝。保護槍支。防止反射。”
李德白了鮑曼一眼,補充道:“最重要的是槍管很容易變熱。變熱的槍管,透過瞄準鏡看的時候,光會發生折射,影響精度。所以要裹一層布。”
“你……你也知道?”冉妮亞猛然回頭,敬佩地倚靠在他身上。片刻後她拿起一把德國的K98也像麗達一樣纏布條,準備與麗達比個高低。
李德在領袖衛隊的簇擁下來到車廂接合部。外面彈雨橫飛,槍聲震天。黑格駕駛著三號坦克駛離平板,透過車上自帶的摺疊式跳板,小心翼翼地來到地面上。卡爾梅克人神氣活現地開著裝甲車,韃靼與雞姦犯爭奪突擊炮。歷盡槍林彈雨,這些戰車安然無恙,真是奇蹟。
幾輛寶馬摩托車卻沒有這麼幸運。此刻寶馬已被打成了死馬,斜三橫四地倒在車上。在這節平板車的尾部還有一座旋轉炮塔,李德沮喪地發現炮塔已經不翼而飛,顯然是炮塔內炮彈殉爆所致。
遠處的游擊隊發現了動靜,向坦克和裝甲車開槍開炮,炮彈離他不遠處爆炸,塵土濺了一身。他前面計程車兵一聲不響地栽下去,腦袋狠狠摔到兩節車廂掛鉤處,發出老鼠般“吱”的一聲慘叫,然後滑落到鐵軌上。
李德退回到六號車廂,透過炮彈擊穿的破洞觀察外面的戰場。只見密密麻麻的蘇軍正規軍和游擊隊已經到了離車很近的地方,躲藏在裝甲車後面向列車猛烈射擊。稍遠處,越來越多裝甲汽車,還有幾輛T…26正往這邊開來。
要不是兩門50毫米反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