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廣榮一直覺得這個青衣的哥哥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而此時看著男人眉梢眼底飛揚的不屑,聶廣榮不是覺得,而是肯定了。
這個孩子啊……
眾人卻覺得青衣的哥哥一定是瘋了,竟然敢用這種語氣和聖上說話!
有的人為了拍馬屁,直接站出來指責聶雲逸:“你竟然敢質疑聖上的決定,真是大逆不道……”
只是話語還沒有說完,聶廣榮的聲音已經冷冷的響起,“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那個人一愣,隨即抬頭便看見聖上威嚴的面孔,悻悻的站回去。
聶雲逸摸了摸自己的臉,知道上面的男人一定是認出自己來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但還是站在古冉的這一邊。
“那你覺得應該怎麼做?”聶廣榮的臉上竟然難得露出了一抹笑容,“才能夠堵住悠悠眾口,恩?”
聲音甚至算得上柔和!讓眾人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先是為了這個青衣的哥哥當眾教訓在朝官員,後又是聲音溫柔的詢問他處置意見,這這這……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聶雲逸的嘴角勾了勾,眾人只覺得像是一股春風迎面而來。
“那就把他的屍骨挖出來,鞭屍平天下之憤怒。”聶雲逸的臉上帶著盈盈的笑容,但是說出來的話語去像是寒冬臘月的寒風,瞬間讓人覺得凜冽刺骨!
鞭屍?那得是多麼惡毒的做法啊?想當初姚程可是按照有功大臣的喪禮下葬的,現在又要……
又有人打算站出來,指責聶雲逸的狠毒和無理,卻被身邊的人眼疾手快的拉住,然後搖了搖頭。
古冉愣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聶雲逸,後者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只是古冉的心中卻劃過一抹溫暖。
這傢伙,什麼都為自己想到了!
寧願自己受千夫所指,也要保自己一世平安,古冉的嘴角彎了彎,眼眶不自覺的有些溫熱。
聶廣榮注意到古冉和聶雲逸的互動,眉毛不自覺的皺了皺。
不過一瞬間,臉上便再次帶上了笑容,“朕覺得十分有理,就找你說的去做。”
眾人再次不自覺的吸了一口涼氣,雖然心中的訝異排山倒海而來,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不敢表現出來分毫,生怕聖上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家裡的祖墳刨出來,鞭屍!
相信不會過多長時間,京都裡對這件事情都會議論紛紛的,眾位官員紛紛低下了頭,彷彿是沒有聽見一般。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麼誰肯為朕分憂呢?”聶廣榮的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語氣卻涼颼颼的,眼睛像是探照燈一般掃過在場的每一個官員,只見眾人紛紛低下了頭,彷彿沒聽見一般。
聶廣榮的神色變得很冷,聲音冷厲,“怎麼?到了用你們的時候一個個的都沒用了?”
眾人此時都當起了烏龜,不自覺的縮了縮自己的脖子,那可是鞭屍的事情啊,是要折壽的,是要讓人家追著罵的,誰也不想惹上這個屎盆子啊。
文庭卻是眯了眯眼睛,似乎這件事情如果做好了……
“文愛卿,你……覺得如何?”
如果自己拒絕的話,估計聖上會在心裡記恨上自己了,但是如果自己接受的話,還得做點準備工作。
“聖上吩咐,老臣萬死不辭。”文庭慢慢的跪了下來,聲音裡帶著恭敬。
而這個回答,顯然龍顏大悅,而其他人也是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你們兩個留下來,陪朕用餐。”
竟竟竟……然讓這兩個“大逆不道”的傢伙留下來用餐?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走到殿外,趙江只覺得自己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在烈日的照耀下,渾身竟然還有些發冷,有種從鬼門關轉了一圈的錯覺。
“老趙,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正是文庭,趙江慢慢的回過頭去,一向深邃睿智的眼睛裡也帶著幾分疑惑:“聖心難測啊。”
但隨即便反應過來,大手拍了拍文庭的肩膀:“不過這次的事情,卻有夠棘手的……”
說完之後,淡淡的瞥了一眼文庭,只是心底卻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這傢伙,總算是踢到鐵板了。
“是啊。”文庭難得表示贊同趙江的話,“確實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隨即,不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原地。
只是轉身的瞬間嘴角卻勾起了一抹笑意,這件事情說起來棘手,卻是一個揚名立萬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