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什麼,公孫述和吳漢那邊打的怎麼樣了。馮異那頭有沒有新的異樣?世家如今的勢力是如何分配的,百姓是怎麼看他的……
他想要知道最新的動態!而不是這些!
對了,他當初讓劉黃住進宮來,為的是從她嘴裡知道最新的動態。可他怎麼就忘了,劉黃太好騙,太單純,且對政事一點都不感興趣?他是從劉黃這裡知道了不少最新情況。可是……
劉秀聽著劉黃繼續說:“……昨兒個輔兒想翻身,結果沒翻動,翻了一半就停了,半上不下的急得哭,翊兒聽到輔兒一哭,自己也哭了。還有疆兒,疆兒昨兒個吃了一碗……”
誰他媽的關心翻身,哭泣,吃了什麼東西!!!
‘若是伯姬還在就好了!’劉秀在劉黃眉飛色舞的講述中突然想到。可是,伯姬又明顯和他不是一條心了啊。
“太后做……”他費盡力氣說出這三個聽上去還能夠聽懂的字來。
他實在不想聽劉黃告訴她三個孩子洗澡,劉輔劉翊尿床等事情了!
“你說聖通啊?”劉黃愣了一下,笑道,“她不就是研究政務嗎?前殿老召集耿純和鄧禹來討論政事,我聽了一耳朵,太複雜了。好像說的是什麼隗囂的兒子還有身汧縣之類的。”
終於聽到了一點有用的東西!
劉秀心頭激動萬分,正想繼續催促劉黃說下去,忽聽她叫道:“哎呀!我忘了,應當將你給我的那個聖旨拿出來了。當時你說了如果你不能動了,就讓我把聖旨拿出去。我怎麼就忘了呢!秀兒你等著,我馬上去拿聖旨,恩,給聖通?就這麼定了!”
她愧疚地看了眼劉秀,便離開了北宮。
劉秀扼腕不已:‘大姐,您能不能先把隗純和汧縣的事情說清楚啊!!!’
不過他並未扼腕多久,程立便進來道:“上皇,太后娘娘,長公主,相父鄧禹大人、忠義候郭況、耿純大人、耿弇大人求見。”
然後他垂手而立等待著,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聽到劉秀從嗓子眼中擠出的一聲:“進……”
程立忙出去,將三人迎了進來。
這是鄧禹幾個月來第一次看到劉秀如今的模樣……
他儀態仍舊乾淨端正,這是程立和婢女的功勞。他的面容已然蒼白而瘦削,唇色有些微微發紫。彷彿是中毒之兆。
眾人已經聽長公主說了始末,如今見劉秀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心頭俱是一片兔死狐悲之感。
願得英雄與良將,莫要人間見白頭。英雄的末路,總是比平常人更添幾許悲涼。或許正是因為曾經意氣風發過,所以當看到他們走到末路時,便更覺得傷感與蕭條。
劉秀亦如是。他今年才三十五歲啊。
窗外的秋風蕭瑟,窗內的病景愁煞人。
“諸君看到了,這便是上皇為何要急急推著陛下登基的緣故,”郭聖通走過去,撫摸著劉秀消瘦的容顏。劉秀看她,彷彿真的很疲憊,心頭才算舒服了點兒,“上皇,乃我的夫,我的天。他為賊人所害。此生,若不能親啖那賊子血肉,我便枉為天下之母!”
劉秀聞言,有些激動,心頭終於有些暖意了。
在這個屋內,唯有四個人知道郭聖通是在演戲:鄧禹是一個,郭況是一個,程立是一個,還有一個便是郭聖通自己。
鄧禹聽不下去郭聖通這違心之言,上前一步道:“上皇,若您能聽見我說的話,便連眨三下眼。”
其餘人慌忙圍了上去,見劉秀果然連續眨了三下。
“此處有一道聖旨,若為文叔親自所寫,便請文叔再連續眨四次眼。”郭聖通說罷,從懷中掏出劉黃給她的聖旨:“文叔,你是不是讓耿弇、鄧禹、寇恂與大姐劉黃共同輔佐疆兒,直至成年?”
劉秀連續眨了四次眼,這下所有人都看到了。
耿純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明明是武官之首的大司馬,無法進入托孤之臣的名單,難道,劉秀對他有什麼不滿的?
可此時,他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如今,只有寇恂大人不在這裡了。”郭聖通自然看出了耿純的心思。她將那聖旨遞給耿純,“文叔早就說了,這聖旨只能由您來宣讀。”
這下子耿純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難道他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了?
這宣讀聖旨的雖同託孤之臣比起來彷彿有些不受重視,可是,他畢竟是武官之首。不同文官那是耍嘴皮子的功夫……耿純接過了聖旨,寫過了劉秀。
躺在榻上不能動的劉秀忽然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