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人生如此,豈不快哉!
彷彿是看到了大漢未來的疆域和富饒。郭聖通胸中頓時生出萬千豪情壯志來。
可她此時仍不能立刻表露,只得低下頭,看著胸前正在吃奶的孩子:“陛下,給他兄妹二人擬了什麼好名字?”
“他為輔,她為翊。”劉秀笑著指著那兩個孩子道,“若車之有輔,輔者,幫助,佐助也;飛貌,翊者,翊天也。通兒,這輔與翊便是我對他們的全部期望。”
郭聖通明瞭,這一世的,她的女兒為劉翊,翊天,乃輔佐天子的意思。次兒仍為劉輔。劉秀對兩個孩子的期望,從名字便能見一斑。
“到了雒陽城,我便讓他們拜大姐為幹母。”劉秀心頭微微有些歉意,“你需諒解,這是最好的辦法。”
郭聖通自然是諒解的,或許對於別的母親來說,孩子剛剛一出生便多了個同樣被他們喊作‘阿母’,同樣要他們養老送終的幹母來說是十分難以忍受的。說句不好聽的,萬一兩個孩子正值婚嫁之齡,卻因為幹母逝去,不得不守孝三年,這當親母難免心頭不會多想。
可郭聖通不會。劉黃的為人暫且不論,只說她對孩子的心,便是郭聖通最在意的地方。多一個人來保護她的孩子,她求之不得。
“我知道文叔是為我好。”郭聖通低聲道。
馬車急速往雒陽城而去。因他們所在之地離雒陽不算太遠,七八日後。便終於看到了前方不遠的雒陽城城門。
“停!”在雒陽城外,劉秀突然喊停了前進的腳步。
他慢慢地掀開了那車窗。
風吹進來,有些冷,郭聖通把孩子抱著縮了縮身子。
劉秀看了很久,很久。
他幼時頑劣不堪,後顛沛流離,一路浮浮沉沉,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這棲身之地……這是他的江山,他的大漢,他的雒陽城呵。這是他的,他的啊……
公孫述!公孫述!
劉秀一想到自己如今這悲慘遭遇的始作俑者,便恨不得要生啖了他!
好半會兒,他才清醒了過來:“我忘了你如今不能見風了。”
他這般說,卻沒有關上車窗,只是讓人慢慢的啟行了。
郭聖通沒有說話,她知道,那是一個走到了末路的帝王,在懷念他曾經的榮光。
可是她一點都不可憐他。她曾經被廢,被一點點奪取希望,成為中山王太后之後,沒多久又因劉疆被廢太子,變成了沛太后……
如今,她不過是將曾經的痛,一點點還在他身上罷了。
愛情和孩子是她的最重,他曾一樣樣的奪走,一樣樣的毀滅。江山,是他的最重,她如今便要讓他將江山一點點的雙手奉上,給她的愛子!
※※※
雒陽城,長秋宮中。
“鄧軒,鄧軒,你昨兒功課做了沒?前天我們比的那不算,你現在來同我比,再來追我啊!”耿秉對著站在劉疆身後的耿秉做了個鬼臉。
鄧軒站在那裡,連一個表情都欠奉給他。
“鄧軒,鄧軒……”耿秉受不了被人忽視,跳上去扯他。
結果沒扯動不說,自己還摔倒了。
郭況過來的時候,耿秉正趴在地上齜牙咧嘴地揉屁股呢。見郭況過來,眼珠子轉了轉:“小太子,我這摔得好不好看。”
郭況忍不住捂臉:“真丟人。”
耿秉是耿弇的侄子,大司農耿國的嫡子。郭況已經和耿弇的親妹子定了親。算起來,這耿秉也是他親戚了。這孩子同鄧軒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如果說鄧軒是在鄧家被人徹底忽視的存在,那麼耿秉在耿家則說是小皇帝也毫不為過。性格方面更是截然相反,鄧軒不愛說話,可耿秉簡直就是個話簍子,一天說的話只怕比鄧軒一年說的還要多。
可奇怪的是,他偏偏喜歡找鄧軒比試,鄧軒是個天生巨力的。耿秉自然只有被虐的份兒。偏偏他還屢敗屢戰。無視身後那一幫小跟班,見天兒的就愛來找鄧軒比試。
別說鄧禹和郭況了,就連劉黃看了都忍不住感嘆:這兩個孩子感情真好啊!
感情好個屁!
劉疆轉了個身:“無聊。”
是的,小太子劉疆在繼‘阿父’‘阿母’‘姑姑’之後,又學會了一個新詞:‘無聊!’且專門在這種時候用,百戰百勝!
耿秉覺得他被狠狠地傷害了。
於是,他憂傷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捧著他那顆碎成了渣渣的心,慢慢地去旁邊療傷了。
郭況也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