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聖旨大姐幫我保管,當我動不了的時候,大姐宣讀吧。希望那時候局面能穩定些。疆兒畢竟太小了。郭氏也太小,還需要大姐護著。”
“你說的對,”劉黃點頭,“可是,這要剷除,你看麗華該怎麼辦?我一想到她叫人對疆兒下毒,就不寒而慄。還有長公主,千萬別學壞了。她可是疆兒的妹妹,若是日後讓疆兒為難,可不妙。”
“人孰能無過啊!”劉秀道,“麗華乃我心慕之人,我豈能忍心對付她?我相信她只是走差了一步而已,大姐,這次便饒了她吧。麗華啊,我當年……唉。”
劉黃見劉秀這樣說,還能說什麼?只能連連點頭。
可她卻不知道,正是面前這個看似在為陰麗華傷感的小弟。卻正在導演著一場:陰氏風寒,傳染了女兒,母女二人先後暴斃的大戲。
劉秀做事從來都是不會給疑似可能的敵人留下任何生機的。他曾經動過殺了郭聖通,以提前掐滅外戚坐大的可能,雖因劉疆年齡太小,劉黃畢竟太蠢,沒有母親庇佑恐劉疆難以保全而不得不放棄。但對於陰麗華來說,他便是做的一點都不難。而陰麗華所出的長公主,她出生於他遇襲的那一日,而那女子的詛咒……
若不是那女子,他至於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那孩子,不吉,乃克父之人,既然克父,便留不得!
感情,那是凡夫俗子才會牽念的東西。他是帝王,有了江山,何愁無美人焉?
若是不需要美人時,感情便更不值一提,說句不好聽的,他日後要是癱了,那美人給他戴了綠帽子,豈不是要他難受死?
※※※
劉黃果然第二日便搬進了長秋宮,一心一意照顧劉疆和兩個孩子,而劉秀依言將劉英過繼給了次兄劉仲。襲了劉仲的王位。再宣佈了劉輔和劉翊拜劉黃為幹母的事。這下子,便終於塵埃落定。
十月。天開始有些涼。劉秀最後能動的一隻手,也失去了知覺。如今,縱然是廷杖加身,他也不會疼了。讓他有些覺得不爽的是,自劉疆繼位來,除了弄死了陰麗華和長公主。他便再無機會出手。不知道是怎麼了,那些個氏族竟然一點兒事都沒鬧。
劉秀的心裡是有些矛盾的:一方面,他希望劉疆能順利繼承皇位,這樣便能延續漢室;一方面,他又希望劉疆的繼承之路能磕磕絆絆……有無數氏族天天鬧事,懇求他再度登基上位。
這一聲不響,還有點欣喜若狂的局面是要鬧哪樣?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懷念他當皇帝的時候嗎?
劉秀有些憂傷……然而,他還沒憂傷多久便有了新的煩惱……他的舌頭開始有些發麻了。這樣的感覺,十分熟悉,就像是最開始的腿,後來的腰……後來的手一樣……
“太醫令,叫太醫令來!”劉秀躺在那裡大喊,“不,叫太后來,叫太后來!”
幾個婢女便出去找了郭聖通。
郭聖通正在看前朝的奏章,聽聞了這話,便道:“告訴上皇,陰老夫人不行了,太醫令和藥丞方丞他們已經被請去陰府了。我現在派人去請回來。”
等那幾個婢女一走,郭聖通便敲了敲小几:“葵女,上皇身邊的婢女都多大了?”
葵女如今已是這漢宮中最高的女官,她聽了這話,便細細想了想:“最小的是14歲入宮的,今年16了。最大的,18歲入宮,如今已然20。”
郭聖通想了想:“湖陽長公主這會兒又在給輔兒和翊兒洗澡?”
“長公主說,正午天還算暖和,小皇子和小公主著不得涼,這會兒洗正合適。陛下現在也得唸書,她正好先幫小皇子和小公主洗了。”葵女道。
“疆兒會念什麼書?不過是嚴光先生念,他坐著聽。聽不聽得進去還不一定呢。”郭聖通笑了。
“那也得模樣做的好啊,”葵女道,“不是自誇,哪家一歲的孩子能像我們的陛下?不管是聽不聽得懂,他至少坐的很端正,嚴先生開始只是權宜之計說當帝師試試,結果,如今不是也很滿意?臉上都帶著笑呢,說陛下實在不凡。”
哪個當母親的不愛聽人誇獎自己的孩子?郭聖通臉上溢滿了笑容:“那也不能久坐,他還小,該跑跑。”
“忠義候和相父大人都記得呢,忠義候常說陛下什麼都好,就是太靜了點兒,便讓天子衛也時常去鬧他。”葵女道,“嚴光先生雖然古板了點兒,但是也是知道厲害的。坐一會兒,他便讓陛下起來慢慢地走。娘娘您放心。”
當人阿母,當到沒有一件事需要自己操心的,說起來也有些微妙……郭聖通嘆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