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陰麗華可是坐不住了。
她實在沒有想到,這樣女子竟是如此不可小覷。要知道,她自從進了宮,還未同劉秀宿過呢。而這女人,卻輕輕鬆鬆得了兩回幸。
許八子不是傻子,事實上,她能從一個宮人走到少使,再從少使走到八子的位子,便註定不會是傻子。要知道,她不過是個毫無背景的越女,且,容貌平凡。
她在被封為八子之後,便詳細分析了利弊,終於決心要投靠郭聖通。
所以,她現在同她的婢女阿梅跪在了長秋宮外。用的是最標準的大禮。
“哦?許八子竟要求見我?”郭聖通勾起笑來,將手中書遞給葵女,“這可是奇了。”
她以為,許氏這輩子還是會繼續選跟著陰麗華呢。
恩,不過,這是不足為奇的。她上輩子的確在容貌和聖心方面比不過陰麗華。許氏會選陰麗華,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葵女,你說我是見呢,還是不見?”她笑道。
若是想玩玩宮鬥,她當然要團結了許氏,且替她撐腰,可是,她不想玩。
“娘娘,見或不見都一樣,”葵女低聲道,“總之,咱們不趟那渾水。讓許氏同陰氏鬧去。”
“那邊見見吧,”郭聖通道,“我聽說許氏的小曲兒別有風韻。還沒聽過呢。”
葵女對著阿風使了個眼色,阿風便立刻出去。葵女這才將手中書收好,伺候郭聖通坐好。剛剛坐好,阿風便領著許少使同她的婢子進來了。
郭聖通看去,只見許少使身著淺綠色宮裝,頭上梳著流雲髻,斜插著一根肅靜的碧玉簪。模樣雖然普通,卻因眉頭始終微顰顯得有些怯弱。
“奴婢叩見皇后娘娘,願娘娘長樂未央!”許八子跪下,行了個大禮。
“起來,”郭聖通皺眉輕斥,“如此大禮,何苦焉?”
“娘娘為妾提分位,妾感激不盡。願為娘娘效犬馬之勞。”許八子忙道。
郭聖通聞言臉色一板:“荒謬!提你的位分乃陛下的旨意。你伺候好陛下,便是足夠。竟將功勞隨意擱置在旁人身上,你簡直愧對陛下厚愛。”
許八子腿腳一軟,心頭不解為何郭聖通竟會是這般反應。
她有些委屈地看向郭聖通:“娘娘,妾,妾……”
“流淚做什麼?”葵女上前一步,笑語盈盈扶起許八子,“快別哭了,省的紅了眼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長秋宮婢子不知待客之道呢。貴人好歹可憐些我們。”
許八子一邊被她扶起,一邊在心頭思考郭聖通話中含義。難道,她表現的太急功近利了?
“你若是無事,便下去吧。”郭聖通懶洋洋道,“我身子重,乏的很。”
許八子怎肯就這樣退下去?她是好不容易才進了這防備的水洩不通的長秋宮。如今後宮三人,唯她身份最為低微,這段日子,陰夫人對她的態度變化她看在眼裡。或許陰夫人自己都不知道,她已對她有些防備了。
許八子生長於鄉間,從小流於市野。最擅長的便是察言觀色。不是如此,她當日又怎會如此大膽當機立斷地勾引了劉秀,成為許少使?又如何能準確判斷劉秀心情,深夜送食,成了許八子?
可如今,她是觀人之術卻首次遇了挫折。是的,她看不透,猜不透,無法預測郭聖通接下來會如何做。按理說,她是送上門的一把匕。而郭聖通同陰麗華之間不也應該是除死方休的敵對關係才對嗎?為何,她這送上門的刀,她卻不用?
許八子安慰自己:郭皇后哪可能不記恨陰夫人?她定然只是在測試她是否可靠呢。
如此一想,許八子立刻信心滿滿。她做出一副怯弱表情來:“娘娘,娘娘。妾好不容易才見到您一回。望……望能……娘娘仙姿卓卓,實在令人望之心愛。妾想多侍奉娘娘會兒。萬望娘娘答應。”
她聲音婉轉,如同鳥啼。聽上去還當真是悅耳好聽。
葵女便想到了郭聖通之前所言,於是莞爾一笑:“娘娘,貴人一片好心,便允了吧。婢子聞貴人唱歌婉轉好聽,娘娘賞耳聽聽?”
許八子眼睛一亮:“娘娘可曾聽過《越人歌》?”
當然聽過!且不止一次。不過都是前生之事了。許美人擅越人歌,誰人不知?
郭聖通眼神微暗:“卻是不曾。”
許八子身旁婢子阿梅此時膝行一步:“娘娘,我家主子擅越人歌,歌詞頗為新穎。娘娘賞耳聽聽?”
“如此,”郭聖通沉吟,“善。”
許八子大喜,慌忙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