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來,啄王孫。”劉黃嘆息,“子嗣啊,伯姬,如此殘害子嗣之事,你當真不覺得殘忍嗎?若放任下去,只怕又是一個趙飛燕。”
“大姐你未免說的太駭人了。”劉伯姬一想到那傳聞中的女人,便渾身一顫,“麗華,不至如此……”
“伯姬,我不懂你們,你和文叔都很聰明。一件事能說出上千上萬種理由來。可是,伯姬,你說句兩心話,郭聖通入雒陽城後,可曾欺負過我們?可曾欺負過麗華?”
劉伯姬沉默再沉默。
“我不懂你說的什麼大局,什麼平衡之道,可是我覺得無論出於什麼理由,對一個沒有害過你的人下這種毒手,肯定是不對的。郭聖通此次說是傷了元氣,長秋宮也鎖了宮門。”劉黃嘆息,“我只願,郭聖通同她腹中孩子都能平安無事。伯姬,你同陰家也少些往來吧。”
劉伯姬一怔,看劉黃時,只見她已閉上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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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耿弇那邊,自從得了郭聖通的指點。他輕鬆連破二城,如今卻是守住臨淄,閉門不出。只放話要拿下張步狠狠羞辱。
張步因了弟弟之敗,又中了耿弇的激將法。便一怒之下,率軍從劇縣去往臨淄,要同耿弇一決勝負。作為從未有過敗績的將領,張步是驕傲的。但他驕傲卻並不自大,所以即使中了耿弇的激將法,他一怒之下要去臨淄。卻也保險起見,糾集了二十餘萬人同去。
剛到臨淄,兩軍便立刻佈陣交鋒。耿弇先派了一支弱兵,為誘敵之策。張步果然上當,以為耿弇好欺。便趁勝攻入耿弇陣中。
君已入甕。耿弇自然笑納之。於是在劉秀到達臨淄前,耿弇便雙手奉上了這場漂漂亮亮的大仗。此戰張步雖仍是逃脫,卻已潰不成軍。幾乎賠光了將士,方才險險逃回自己的老窩劇縣。
劉秀此時趕到,便做出喜悅萬分的樣子,在眾將領面前,狠狠將耿弇誇獎一番。稱其比韓信更勝一籌。可他心裡頭對這個不需要自己指揮,還能屢戰屢勝的耿弇到底是什麼想法,卻是無人知曉了。
大軍休整一番後,便開始攻打劇縣。
一番大戰後,雙方陷入僵持之中。而正值此時,從雒陽而來的勞軍之物,卻到了。
押送物資的也是個熟人,曾經的河內郡寇恂。劉秀得知此物乃郭聖通特意為他所制時,自然驕傲萬分。無論如何,國母為將士親制勞軍之物怎麼傳也都是美名。更何況,這物還樹了張是為他而研製的大旗。
劉秀此時縱然是想到了日後的南北兩地氏族該如何平衡,卻也並不覺得這十幾車菜蔬會有什麼大影響。於是大手一揮,便命寇恂直接拉到火頭軍處,今夜給將士加餐了。
說實話,這菜蔬擱在平日還真不稀奇,可擱在初冬之時,卻不一樣,更遑論是在軍營之中。
當將士夜用哺食發現裡頭竟有菜蔬時,好奇心自然引發起來。再隨意一說,便扯到了郭聖通身上,將士中有的是當年打過銅馬,或直接便是銅馬軍出身的。還有的卻是剛剛加入不久的新兵。
一番八卦後,老兵自然將當年薊城之事拿出來顯擺炫耀。這一番鬧騰,竟無意中,又為郭聖通增添了不少名聲。
此事不提,只說寇恂此次押菜蔬而來,卻還有別的事情。
他見人人都捧上了碗開始用食,便散了同來的軍士,允其自行尋地用食。
不用多佈置,這些人捧上了碗筷,隨意找地一蹲後,便自然有軍士上前問詢郭聖通之事。這些人早已隱約知道了些宮內秘聞。可寇恂卻在臨行時特意強調不允許在路上提這事。軍士們心頭憋了一肚子氣,如今便有了可以散的地方。
“你光知道皇后娘娘親制菜蔬,卻不知道,皇后娘娘如今是何境況。”一個被圍坐在眾人之中的軍士嘆息道。
“如何?我聽聞咱們皇后娘娘生懷皇子哩。難道是生了?”有人道。
“莫提這事!”那軍士一拍大腿道,“世上便是有這種女人,皇后娘娘一心為了咱們研製菜蔬,卻有人一心要害娘娘!”
“啊!是誰如此惡毒!”立刻便有人義憤填膺罵道。
寇恂無意中從這些人身後走過,唇角勾了勾,自從得知郭聖通出事後的心情終於好了些。他繼續‘無意’地從其他軍士身後走過……
短短一日。郭聖通被陰麗華許八子等人所害的訊息便飛快的傳遍了軍營。經過一夜的發酵後,變成了若干個走了樣的版本。
但無論是哪個版本,始終不變的只有:郭娘娘是個大大的好人,陰氏人如其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