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閃著貴氣神秘的銀光。
在絨毛領間,露出尖尖的下巴和小半張臉,臉色蒼白,帶著墨鏡。
那人臉色蒼白,似乎常年都帶著病,所以即使現在這個季節,也要裹著皮草大衣。對方只是安靜的坐著,手裡託著一個汝瓷天青色茶盞。
但是僅僅因為那個人的緣故。
那一排的座位,不,應該是那塊地方,整個空氣的感覺都不一樣了。
洪三心中一緊。
唐齊石。
只有唐齊石才會帶來那樣的感覺。
第 50 章 葬禮與奇招(下)
(第五十章)
當年的唐齊石身體一直不好,畏寒。
整個人也陰陰沉沉的,尤其喜歡那套仿古的做派,看上去就跟其他人不一樣。
洪三不是跟他沒有槓過架,偏偏沒有一次能佔上風。
因為那人殘酷起來,就連他也膽戰心驚。但是,眼前的這人真的是唐齊石嗎?畢竟……他們快十多年沒見了。
“唐哥……沒想到傅哥的葬禮你也來了。”洪三立刻換了臉色,朝唐齊石走去,想過去看個究竟。
洪三一邊笑,一邊伸出手,想拍拍對方肩。
那人緩緩的抬起頭。
皮草大衣的領子遮住了他的小半張臉,領上的細毛又滑又順。雖然依舊看得清輪廓,但是比當年的感覺要滄桑許多。只是氣勢沒有絲毫改變。
在他伸出手想要拍唐齊石肩膀的同時,墨鏡後面透過的眼神,又利又銳,一瞬間像尖利的冰錐一樣射過來,洪三的手當場就懸在空中,頓了一頓。
那一剎那的感覺就像在千里冰封上的一抹寒冰,在陽光的炙烤下,突然反了一下剔透逼人的光。
雖然轉瞬即逝,但是耀眼刺目。
等洪三反映過來,再望向唐齊石時。
那人已收回了剛才那種眼神,墨鏡之下陰沉沉的,不再尖銳如匕。彷彿一切只是他的錯覺,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洪三收回手,緩了緩神,“嘿嘿”笑了兩下,一邊給自己找個臺階,一邊暗中打量著唐齊石。
氣質還是當年的那個氣質。
只是墨鏡遮著眼睛,看不清容貌,雖然有八成像……
洪三眼珠轉了轉,從上打量到下,視線又落在對方捧著茶盞的手。唐齊石的手指極細,極長,捧著一盞雲破一方的天青色茶盞。
洪三看了看唐齊石的手,再看了看傅子瀚。
不說容貌,那雙手的確是只有自己這個年齡才有的。沒有年輕人的修長用力,多了些松老的褶皺。
“唐哥,那筆款子是我和傅哥……”洪三一邊觀察,一邊開腔。
唐齊石沒有說話。只是捧著茶盞,輕輕品了一口。一時之間,洪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對方動作上。
茶盞一看就是精工。
一盞、一蓋、一碟,雨過天青色,描金。茶托呈蓮瓣紋。盞與託的蓮瓣相輔相成,溫沁如初開之蓮,靜謐中透著些低調與神秘。
洪三的目光轉移到唐齊石託茶的動作上。
他以前覺得唐齊石端著茶盞只是做做樣子,自己年輕時也故意裝模作樣的弄個這種杯子,拿著喝了過。
幾日後,傅子瀚的爺爺才笑著說:“小三,你看小唐是怎麼端的,你是怎麼拿的?”
他自己一直都是大拇指彎曲起來,從上方扣住茶托邊緣,下面以食指的側面頂住。
但是直到傅哥提點。
洪三才注意到,唐齊石跟他的端法完全不一樣——對方是手掌持平,以食指、中指的指腹托住,茶托的邊緣以大拇指夾住。這才是最正式的茶盞端法。
記憶彷彿被打通,一下子回憶起很多年前的小細節。
洪三眼皮一跳,目光凝聚在眼前這人端茶盞的動作上——完全一模一樣!就算人因為過了這些年老了,但是動作沒有絲毫差別!
就在這當下。
就在“唐哥,那筆款子是我和傅哥之間的事情”這句話還沒說完。
對方“哼”了一聲。
聲音冷冷的,有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味道。
目光所及的,是唐齊石極細極白的手指,在這陰冷黯淡的光線下,彷彿死人般的蒼白,陰瑟瑟的滲人,好像一股冰水的涼意滴進了骨頭裡……
洪三心一驚。
多年來對對方形成的懼怕已經讓他形成了下意識的反應。
“當年那筆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