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自己看到葉梓一個人孤獨而黯然的背影。而現在,我卻只能這樣呆呆地躲在樹後,看她努力地大步向前,一腳高一腳低地跟著一個她不想追隨卻不得不追隨的男人遠去。
總是覺得似乎我們預知了所有人的宿命,可以冷眼旁觀,可以置身事外,可以俯視指點。其實現在卻忽然覺得,我和葉梓,是不是也在宿命之中。路要怎麼走,和誰一起走,怎麼走得穩走得直,還能否歸我們自己控制。
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她“已為人婦”,我更是前途叵測。曾經神采飛揚的兩個女人,在這裡可能再無法雲淡風清。
我重重地出了一口氣,卻呼不出心中沉澱的悲傷。
“誰在那兒?”平平的音調傳來。是十四阿哥。
我慢慢地走到他身邊,臉上心上均是鎮靜異常。因為我知道,縱使現在是個女鬼出來,也吸引不了他半分的心神。
此時的他,全無了喜筵上的慷慨意氣。
他仍是注視著那無邊的黑暗,暗黑的眼睛似乎要溢位什麼——心疼,隱忍,不甘,自責,還有一種堅定一份執著……這一切,籠罩在他身上,也瀰漫在我周圍。
我陪著他,靜靜地佇立,只希望為葉梓分擔這份情債,哪怕只是利息也好。
良久,忽見那邊閃過幾個小太監,手中似乎抱著酒罈酒碗。我心神一動,忙跑過去,沒費什麼唇舌,就捧著酒碗,把酒罈滾了回來。
十四總算是被聲響驚醒,轉過頭來看著我。
我不想說話,只是遞過了個碗,便不再管他,兀自蹲在地下開酒罈,可是壇口死緊,半天也打不開。
一罈開好的酒舉到面前,我舉起碗來,抬頭一望,十四正將我的酒碗注滿,又舉起他的。
我微微一笑,與他大力一碰:“傷心人敬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