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不了有些氣苦。
馮宛微笑,她溫柔說道:“過幾天,他們就不會這樣了。”
趙俊猛點頭,昂然道:“不錯,以前那麼艱難的日子我都過來了,何況是現在。”
他衣袖一振,大步朝外走去。
目送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馮宛像個小妻子一樣連忙送出,望著他的背影,她溫柔地說道:“夫主,要小心呢。”
趙俊回頭朝她看了一眼,點頭道:“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目送著趙俊的馬車揚塵而去,馮宛暗鬆了一口氣,忖道:這一下,他便是還有些無法釋懷,面對我時也會壓制一二。
回頭朝眾婢妾看去,馮宛又忖道:最重要的是,現在的耳根子,終於可以清淨了。
在馮宛的目光看來時,眾婢妾們都低下了頭。
要知道,便是一直與她關係不錯的眉娘,在聽到馮宛有姦情時,心裡未嘗就沒有一絲開懷……人都是這樣,他人的悲慘和倒黴,在激起同情心的同時,更多的,是一種幸災樂禍。這種心態,越是身邊的人,越是鄰近的越明顯。
永遠,永遠,只有真正的親友才會為你的憂而憂,因你的喜而喜的。
馮宛朝前走去。
在經過嫵孃的旁邊時,她的腳步頓了頓。
緩緩轉眸,在逼得嫵娘退後一步,老實低頭時,馮宛靜靜地說道:“以後,謹記自己的身份。”
說罷,她飄然入內。
直到房門關上,嫵娘才抬起頭來。
望著那還在輕輕搖晃的房門,嫵娘一張臉青了又紅,紅了又青。
如果上一次不是那場該死的雨,現在的她已被郎主升為平妻了,掌了家,又是平妻,便是夫人又怎麼樣?還不是想捏就捏!
偏蒼天無眼!
嫵娘正憤恨中,身後傳來左兒小小的聲音:“主子,我看夫人許是個有能耐的。”頓了頓,她低低說道:“你看,每一次郎主不管有多大的怒火,夫人總是很快便把它撫平了。郎主歡喜也罷,發怒也罷,夫人都應對得好生自在呢。”
嫵娘回頭,她瞪了一眼左兒,正待開口,左兒已連忙解釋道:“主子,這話是奴聽弗兒說的。奴想了想,也是這個理,主子你覺得呢?”
她覺得?
嫵娘想了想,臉色更難看了。她咬牙低罵道:“廢話這麼多幹什麼?回屋去!”
衝到臺階處,對上眉娘等人,嫵娘尖聲道:“看什麼?別忘了夫主說的話!哼,夫人我是管不著,可管你們,我還是有本事的!”
聲音一落,眉娘等人低著頭,灰頭灰腦地縮回了各自房中。
第六十九章 孕事
趙俊回來時,臉上帶著喜色,從嫵娘手裡拿了些金錠子,便坐著馬車出了門。
晚間回來時,趙俊渾身酒氣中夾著胭脂粉味。
這還只是第一晚,到得第二晚,他直應酬到半晚才回來,衣襟半敞,胸口上唇印和指甲撓得到處都是。
第三個晚上,趙俊乾脆到了凌晨才回,扶著渾身脂粉味的他步入房間時,嫵娘被那一口一個心肝弄得眼淚都出來了。
坐在房中,把趙俊侍候睡著後,嫵娘越想越不對,她忍不住來到馮宛的房門外,想了想,喚道:“夫人?”
“什麼事?”
房中,馮宛的聲音清冷自在。
嫵娘咬著唇,說道:“夫人,你跟郎主他說了什麼?”感覺到這句話帶著指責,現在有點不敢惹馮宛的嫵娘語氣緩和了些,她說道:“夫人你不知道,郎主這幾天說夢話,他說,有個什麼將軍一定要把自己的義妹嫁給他,郎主還見過那義妹,夢中連呼‘手若柔荑,美目盼兮’的。”
說到這裡,嫵孃的聲音有點澀有點氣急,“夫人,你到底跟郎主說了什麼?他以前便是應酬,也不曾這般的!”
聽起來,她似是急了?
也是,這府中雖然有幾個女人,可自己不管事,眉娘絹兒不足為慮,嫵娘正過得舒服著呢。再進來一個有身份的女人,她的地位將受到嚴重的威脅。
這個女人還是如前世那樣,傻得可笑啊。難不成,她真以為自己可以當上趙俊的平妻?她真以為,自己全心全力助了趙俊,便能得到他的恩愛和感激?
幾乎是突然的,馮宛心神一動。
當下,她溫婉淡雅的聲音傳來,“嫵娘,你有孕了?”
“啊?”
馮宛這句話,明明平淡,明明清柔,可落在嫵娘耳中,直似一個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