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碰你?見到你那夫主,你就說碰到了。”
碰到了會碰出牙印?
馮宛氣極,她瞪著衛子揚,忍不住溫言軟語地應道:“恩,我就對他說,我是被狗咬了一口。”
這是在罵衛子揚是狗了。
衛子揚雙眼一陰,他朝馮宛上下打量好一會,咧著雪白的牙齒說道:“好個婦人,罵起人來也斯斯文文。”眼前這個婦人,有一種如水般的寧靜,她那雙美麗如星辰的眼中,總是蓄含著洞明。彷彿世事變化,她都瞭然如心,也彷彿大風大雨,她已經見慣。
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表情,衛子揚每每見了,都有一種想親手打破,想狠狠破壞的衝動。
可惜,她永遠波瀾不驚,便是驚了,動了,也不過是這麼一瞬。
衛子揚磨了一會牙,陰著眼睛,狠狠錮制著她的手腕,蠻不講理地道:“不許洗臉。”
被倒拖著走的馮宛苦著臉結結巴巴地問道:“可,可是……”
“沒有可是。”衛子揚哧聲道:“反正你那夫主也能容能忍得很。”
他提到趙俊時,語氣中隱藏著不屑。是了,趙俊的性格與他比來,截然不同,他看不起趙俊,倒也在情理當中。
衛子揚拖著馮宛來到堂房,一入堂房,他便變得優雅起來。在馮宛瞪大的眼睛中,衛子揚在婢女們地服侍下,換上一襲淡紫色,薄如蟬翼的百鳥嬉戲袍。
他緩步走到塌幾處,曲膝側臥其上。
他一坐下,幾婢馬上上前,一個跪在他的身後,為他梳理那垂入腰間的墨髮,一個給他按摩足部,另一個剝開葡萄,細細地喂入他的唇中。
便這樣,剛才還戾氣隱隱,稚氣猶存的少年,這一轉眼,便成了金馬玉堂的貴公子。
衛子揚慢慢吞了一粒葡萄,一眼瞟到馮宛呆呆地看著自己,當下鳳眼一眯,狹長妖媚的血眼光彩流離,只見他沙啞著聲音,懶洋洋地問道:“卿卿,你口水流出來了。”
馮宛一驚,剛要抬袖,馬上反應過來。而這時,衛子揚已是樂得哈哈大笑。
剛才,馮宛還真是看呆了去。
一直以來,她見到過狼狽不堪的他,任性無禮的他,還有多情戲謔的他。可她第一次看到,這般優雅高貴,彷彿承天之寵的他。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換了一襲袍服,換了一個表情,便完全變成了另外一種人。
她真不敢相信,一個曾經當過乞丐的少年,會有這種天生的風度,天生的高貴優雅。
馮宛這痴痴呆呆的模樣,顯然取悅的衛子揚,他鳳眼微眯,似笑非笑地瞅了她幾眼,聲音一揚,靡蕩沙啞地喚道:“令趙俊進見。”
“是。”
僕人領命離開後,衛子揚看向馮宛,見她老實地低著頭,站在角落處,他揮了揮手,溫柔喚道:“過來。”
馮宛依然低頭,依然老實,彷彿沒有聽到他的叫喚。
衛子揚雙眼眯起,聲音更溫柔了,“過來。”明明溫柔的聲音,卻不知怎麼的,房中人都是一陣肅靜。
馮宛低嘆一聲,小步朝他走近。
“挨著我。”
馮宛再次低嘆一聲,捱上他站著。她與他捱得這般緊,能清楚地感覺到彼此肌膚的溫度。
朝她看了一眼,衛子揚滿足地點頭道:“記得抬頭。”
馮宛苦笑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在越來越安靜中,低聲說道:“郎君,妾是一個有夫之婦,禁不得這般戲耍的。”
她的聲音溫柔堅定,低低的,帶著一種無奈和請求。
衛子揚不用回答,也知道她用那雙美麗寧靜,洞明一切的雙眸,在靜靜地看著他。彷彿她面對的,是一個讓她無可奈何的弟弟或孩子。
他知道,這婦人在看他時,有種不由自主的母性和溫柔。那種隱藏的,甚至她自己都不曾發現的疼惜,尊重,還有仰望,讓他舒服之餘,總有點氣惱,總想狠狠地打破什麼。
衛子揚嘴角一揚,他朝外面越來越近的人影瞟了瞟,鳳眼斜斜一睨,靡啞地回道:“婦人又怎麼樣?本郎君可不嫌棄。”
幾乎是他的聲音一落,外面的人便僵住了。
好一會,趙俊緊張,壓抑而恭敬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趙俊求見……”
不等他的話說完,衛子揚不耐煩地低喝,“進來。”
這喝聲,令得外面的趙俊一啞。站在門外,他瞪著裡面若隱若現的人影,咬著牙,趙俊冷笑道:不過一個賣屁股的小子,你真以為你是誰?呸!等老子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