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大家把脈的,便是藥谷的藥鋪。
“給大夫的錢,不能減,不過,藥錢,倒是可以商量。”郎大夫捋著須。
“好啊!好啊!”範安陽當即拿過算盤,坐到郎大夫身邊,兩個人低聲爭論起來。
杜雲尋坐在一旁,見狀輕咳了聲。
“怎麼啦?”範安陽轉頭問,郎大夫卻看著他直笑。
“他沒事。她沒事,只是我給藥的時候忘了交代,她幼時曾在暴兩中待了幾日,後來雖一直在調養,但吃我那藥,得用酒配,這樣服藥後才不會宮寒。”
這麼重要的事,竟然忘了說?
“呵呵,別瞪我啊!我也不是故意!”郎大夫呵呵笑,那邊正在端詳杜雲尋畫作的嚴池轉頭哼他。
“你就吃酒一樣不會忘。”總賴在他那兒,跟他搶酒喝!
“嚴老頭,你年紀大了,是不該多喝酒的嘛!”郎大夫還是呵呵直笑。
範安陽轉頭朝墨香她們道,“聽見了!郎大夫就好杯中物,趕緊的,去把咱們府裡的好菜好酒端上來,郎大夫吃好了,咱們府裡要用什麼藥材就能算便宜些。”
墨香她們飛快去張羅了。
榮慶堂裡的杜夫人正在肉痛不已,“好了,好了!有了這筆錢,府裡冬衣也不用愁了!”最重要的是女兒也得了個好名聲。
只是,這筆錢實在花得冤枉啊!
杜夫人拍拍女兒的頭,讓她跟著奶孃、丫鬟出去,回過身,那慈祥可親的臉孔立時變得猙獰扭曲,三百六十四兩!我呸!當她沒理過家嗎?怎麼可能花到三百多兩?
“去問王管事,今年冬衣怎麼會用到這麼多錢?”
從杜雲蕾那兒過來的丫鬟芳月點點頭去了,王管事辦事不力被罰,如今在家生院家裡休養,差事是保不住了,芳月到她家的時候,王管事的婆婆正在灶房熬藥,看到她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迎出來。
“我們阿姜若不是為夫人辦事,也不會搞成這樣,姑娘回去,可幫我們在夫人跟前多說幾句好話啊!”
“王大娘,你放心,我回去就跟夫人說。”芳月淺淺一笑,王大娘放下心來,讓她自己進去,她還得去熬藥。
“也不知道她這傷得養多久才能好,唉!送回來後就一直髮熱,我去抓了藥熬給她吃也沒用。幸好今兒府裡來了個大夫,大夫說先前的藥不對症,所以沒用,現在在熬的這付藥是新開的方子,我還拿不住火候。”王大娘叨叨的說著。
“那大娘你忙去,我自己進去就好。”芳月忙催王大娘回灶房去,心裡卻在納悶,府裡幾時請的大夫。
“不是夫人請來給我療傷的?”聽了芳月的問話,王管事詫異的反問。
芳月訕訕的笑了下,略過不提。問起這一季冬衣的花費。
這是她的差事。因此她記得清,不用看賬冊就說得清清楚楚,芳月一聽不解的問,“可二少奶奶給二姑娘的賬本上。可是列的明白。總共花了三百多兩呢!”
王管事漲紅了臉。“府裡下人們這季冬衣共是花了兩百多兩,多出來的一百兩,應是二姑娘的衣服吧!”
“嘎?你們把二姑娘的冬衣也給毀了?”芳月張大嘴不敢置信。平月怎麼這麼胡塗啊!
“平月姑娘說,既是拿二姑娘的衣服說事,二姑娘的衣服自然是不能留的。”王管事被打之後,躺在床上一遍遍的回想,自己真是陰溝裡翻船!怎麼就被平月那賤人使喚得團團轉呢?
她不想針線房的繡娘們做白工,只肯拿幾件還沒做好的衣服,給假作氣昏頭的平月出氣剪壞,偏平月說,這樣不夠,如此只有拿不到衣服的人會生氣,得挑弄得全府上下都對二少奶奶不滿才成!
那丫鬟揚著眉趾高氣揚的道:“王管事,我都願意扛著毀損的責任了,你還有什麼好怕的?不挑弄的大家都對二少奶奶不滿,夫人要怎麼當回這個家啊!再說了,你就不怕,二少奶奶當家久了,就可能把你這針線房大管事給換下來?她身邊的硯月姑娘那針線活兒,可是一絕哪!”
就因了這話,她就像鬼迷了心竅似的,聽了她的話,開了櫃子任她把裡頭做好的衣服,全都扯下來絞了,還有二姑娘的衣服。
想起來都覺得心疼啊!那上好的雲錦,裁剪、縫製、繡花,每一樣工序都花足了大夥兒的心思,要不是周繡娘病倒了!兩件衣服早就給二姑娘送去了!
“行啦!你好好養傷吧!我回去了。”
“芳月姑娘,求求你,幫我跟夫人求個情,讓我傷好了,再回府裡去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