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太傅詫異的問迎上來的範大總管,範大總管苦笑,“您別急,一切都在六姑娘掌控中。”
“怎麼回事?”範大老爺急急問道,他既怕範安蘭犯下大錯,也怕小女兒命喪火窟,看範大總管及眾管事衣飾整齊,並不像是救火現場趕過來的啊!難道府裡沒走水?
“你們看!昭然院那邊的天空。”
怎麼映得半邊紅?範夫人腿一軟,虧得範大老爺及時扶住她,眼看妻子驚慌癱軟無力,他衝口而出就是安撫的話,“沒事的,肯定沒事的,咱們阿昭就是個福大命大的。肯定沒事的。”
丁老夫人在長子的扶持下,危顫顫的往昭然院去,範太傅由範安柏扶著,範大總管隨侍一旁,低聲跟他稟報著,範安陽接了訊息後的種種安排。
“胡鬧!她不過個將才十三的毛丫頭,你們這些經老了的,怎麼就由著她胡鬧。”
“老太爺,不是我說,六姑娘這招,還真把三姑娘給唬住了!”他低聲將範安蘭在蘭院裡的言行一一稟給老太爺聽。
範夫人在丈夫半扶半摟下,走得很靠近範太傅,因此將範大總管的話全聽進耳去,不禁發問,“昭然院沒走水?”
“沒有。”
“那天怎麼會是紅的?而且,有煙味啊!”還有熱氣,越靠近昭然院就覺得熱浪襲人。
丁老夫人走在最前頭,也是最先看愣住了腳的,範太傅走過來一瞧,不禁樂了!“這丫頭!”
範大老爺夫妻緊跟在後,看到昭然院外,範安蘭最愛站在那兒盯梢的小山坡已經變了樣,原本為範安蘭遮陽的那棵欅木已經被砍下,山坡上弄了篝火,大廚房的廚子們輪番上陣,篝火旁的小火堆上分別燒烤著全羊與乳豬,還有幾個土堆,隱隱散著食物的香氣。
範安松夫妻、範安菊及三房的兩個庶女全都圍著篝火席地而坐,手裡還拿著串著烤肉片的竹籤,“祖父!外祖母!父親、母親、大舅父,大舅母……”眾人連忙起身,一一見禮請安,範太傅看著篝火,伸手捋過鬍鬚,輕笑起來。
丁老夫人也反應過來,含笑對小女兒道:“沒事啦!看看,阿昭都安排好了!瞧,那裡擺著十幾個水缸,這兒又坐著這麼多人,要真走水了,還怕來不及救?”
範安陽不知從那兒竄出來,伸手摟住範夫人的手,“娘,您可回來!”
範安松他們並不知範安蘭使人意圖縱火,只知今兒範安陽使人通知他們,難得今兒好日子,請大家到昭然院聚聚順便吃頓特別的。
三少奶奶聽人說過西北及北邊的蠻族,盛行吃烤全羊、乳豬,可她沒吃過,範安松倒是隨族學的同窗吃過,範四娘姐妹連聽都沒聽過,她們會過來是因範安陽相邀,她們兩雖被禁足,但範安陽開了口,想來嫡母也不會怪罪她們才是,便大著膽子來了。
來到此處,卻被請到山坡上,而非請入昭然院,四姑娘原有些不喜,但看在美食佳餚的份上,方才把到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
五姑娘經嫡母敲打後,老實了許多,看到嫡母跟在大伯母身後,正冷冷的看著自己,不由得渾身一顫。
範安陽早接了門上通知,知道祖父他們回來了,讓人端了桌椅過來,“夜了,祖父和外祖母您二位嚐嚐味道就好,爹、娘、大舅、大舅母您幾位還年輕,不過也別吃多了,烤肉不好克化,要是餓了,鍾大廚熬了一晚上的紅棗桂圓甜粥最是補氣血,又好克化。”
將長輩們請入座後,丫鬟們立刻端來才烤好切好的肉片及蔬菜,這青蔬僅僅只是豆芽及豆苗之類的,難得冬日裡吃到這般鮮綠的蔬菜,範太傅等人眼睛為之一亮。
“為何弄了幾個土堆在那兒?”範夫人問。
一個婆子笑著掄起木槌敲向土堆,立時就傳來一陣香氣,只見旁邊幾個婆子一湧而上,從土堆里拉扒出烤得香氣四溢的芋頭、地瓜還有一團黑乎乎的泥團,待婆子敲開後,竟從裡頭取出嫩香的烤雞。
範安陽讓人將烤雞肉撕碎,拌在鍾大廚同樣熬了一晚上的香梗米粥裡,範太傅對這道粥品特別捧場。
範大老爺雖擔心著範安蘭,可見昭然院安然無恙,便放下一半的心,吃著這般別具風味的烤肉,也不覺開胃。
範安松敏感的察覺出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任他想象力再怎麼豐富,也絕對想象不到,這麼別具風味的一餐,竟是因範安蘭而起。
範夫人捧著粥碗,頻頻數落女兒,“這麼大的事,你也不當回事兒,虧得黃婆子來報……”
“娘說的是。”範安陽笑嘻嘻,“那您看現在要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