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睡覺!明兒還得去給長輩敬茶。”
敬茶啊!範安陽輕嘆口氣,“敬茶的時候是不是要跪著?”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夫人不會允許人作怪的。”
“因為府裡是她當家?”
“之前是她當家,不過明日之後就不知道了。”杜雲尋翻身面向她,範安陽因為他這個動作嚇得全身僵直。
“快睡吧!”杜雲尋伸手把她摟到懷裡,把她當小娃娃般的拍著她的背,他的手很暖。沒有再出人意表的動作。兩個人本就是相熟。只是從未有過肢體接觸,但是今日累了一天,背上規律的拍鬨動作,漸漸讓範安陽鬆懈下來,很快就沉入夢鄉。
杜雲尋這才閉上眼睡覺。
杜老夫人有鑑於上次杜雲啟娶妻的經驗,這回便打死不再進園子裡去住,鬧著要住到杜相的院子去,杜夫人只得讓人去請示公爹。杜相大手一揮,讓內總管顧嬤嬤親去安排。
杜老夫人看到顧嬤嬤來,知她是丈夫心腹,以為丈夫低頭了,不禁有些得意,在丫鬟們的簇擁下跟在內總管身後,因辦喜事,府裡小徑路石頭燈座裡都點著燈,不過並不是每條小徑都點著燈。
顧嬤嬤邊領路,邊對杜老夫人等人介紹著府裡的環境。只見他伸手搖指遠方的一處院落,“那裡便是新房。二少爺可花了不少功夫修整的,那邊是夫人的院子,老夫人您看,那裡就是後園的閣樓……”
杜老夫人聽到後園二字,就板起了臉,想來是憶及上回杜雲啟娶妻,她連同兒孫及特地從孃家帶過來的侄孫女們,被困在後園出不來的事。
顧嬤嬤面上笑得越發親切,“老夫人這邊走,小心腳下。”她引著杜老夫人等人行行復行行,在杜老夫人累到快要發火罵人時,語氣欣悅的道:“到了!就是這兒。”
看門的婆子們笑容滿面迎上來,熱切的將杜老夫人一行人迎進院中,院裡大樹參天,遊廊裡掛著大紅燈籠,映得整個院子喜氣洋洋,杜老夫人重重的哼了一聲,“又不是新房,弄得這般做什麼?”
“老太爺說,二少奶奶進門是大喜事,所以府裡各處夜裡都讓點上大紅燈籠,好添喜氣。”
杜老夫人扶著丫鬟的手,疾步往二進去,“老頭子怎麼不在?”
顧嬤嬤笑著回道:“瞧您說的,老太爺當然是在喜宴上啊!今兒來賀喜的人可真是不少呢!”
杜老夫人瞄了跟在身邊的兒孫們一眼,來杜家賀喜的,不是高官顯貴就是重臣勳爵,可是老頭子卻不肯帶挈她的兒孫們一把,只消識得一二,她的兒子們也不至於到現在仍是白身,更不用說孫子們了!
要是老頭子肯花些心思在他們身上,怎會讓他們年齒徒長卻諸事無成?
偏心!他就是偏心!整個心眼都偏在長子身上。
“娘啊!這次機會難得,您就別再跟我爹鬥氣啦!好好的跟他老人家低個頭,我爹要是肯幫我一回,咱們下半輩子可就吃喝不盡啦!”杜二老爺杜志高看他娘臉色黑如鍋底,連忙擠開扶著他孃的丫鬟,抓著杜老夫人的手大聲的對他娘說。
杜老夫人一僵,揚手就衝著兒子的手直拍,“哎呀!你快鬆手啊!疼死我啦!”
杜二太太急急上前拉開丈夫,迭聲的安撫著婆婆:“娘您彆氣,別生氣啊!老爺他也是被逼得急了!您是知道的,老爺如今跟人家做軍中的生意,人家知道公爹是相爺,才答應跟我們合作,不過咱們本錢不多,那人就說錢不愁,只要老爺安排公爹見他一面,他便幫咱們出一半的錢。”
杜三老爺夫妻兩站在後頭陰陽怪氣的道,“原來二哥得了賺錢的門道啊!怪不得近來手頭可闊綽了!聽說前兒在煙雨樓花了兩千兩,包了個頭牌天天唱戲給你聽啊!”
杜三太太則道:“二嫂啊!既然這麼有錢,上個月跟我借的五十兩該還我了吧!”
顧嬤嬤等人聽的無語,這些人就站在院子裡,還說的這麼大聲,莫非是忘了這兒不是舊府,而是新府嗎?
“老夫人夜深了,外頭天寒地凍的,有話咱們屋裡說可好?”
杜老夫人被兒子、媳婦們的對話砸得頭暈,老二有兩千兩包個戲樓裡的頭牌天天唱戲給他聽?老二媳婦卻還要跟老三媳婦借五十兩銀子?更不用說,他們四個人之前分別跟自己拿錢,一共五千兩銀子,說是要過年了,家裡錢不夠用!
他們都把錢花到那兒去啊!
她心不在焉的點頭,隨顧嬤嬤進了屋,顧嬤嬤留下丫鬟侍候她,又領其他人去歇息,老夫人臨來時,才聽說杜夫人的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