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方才開口的就是三姑娘身邊的大丫鬟如雪。
“沒什麼!”丫鬟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吸了吸鼻子,偏生天冷,方才又哭了下,這鼻水就像天雨一樣止不住,二姑娘看了她一眼就別過臉走了,三姑娘嫌棄的看了兩眼,追上二姑娘進正屋去了。
二姑娘的丫鬟欲言又止,最後遞了條帕子給她,就急急追著二姑娘而去。
反倒是如雪交代了身邊的如心,讓如心追上去,自己則留下來和那丫鬟說話,不多時就把那丫鬟逗得眉開眼笑開心極了。
聽到後頭的笑聲,範安蘭嗤笑一聲,“你如雪姐姐倒是好心。”連個小丫頭也費心去哄。
“那是冬青的表妹。”範安蘭若有所思的悄聲問:“姨娘就是用她,跟冬青搭上的?”
“應該是吧!”如心只知大概,她不像如雪得周姨娘看重,如雪在三姑娘身邊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以前周媽媽沒少被她排擠過。
範安蘭沒停下腳步,只半別過頭往後瞧了一眼,“冬青都去三哥那兒了!還哄著她做啥?”
“不知道。”如心老實回道,範安蘭不以為意的進了正房,正房明間正中的黑檀木大圓桌上擺滿了各色皮毛,毛色精純鮮亮,一看就知是上等的好貨色,範安菊已經站在桌邊仔細的瞧,範安蘭快步上前,“這麼多好東西!都是祖母莊子上收來的?”
範老夫人過世後,名下的莊子便分給三個兒子,之前三個兒子都外放,莊子上的田租、年貨就一併送回京裡府中來,再由大總管派人送到各位爺任上去,這麼一來雖是慢了些,但安全許多。
往年在任上,因府裡有範安柏在,大房的許多東西就由他收下,或留或賣由他全權處置,南方冬天是溼冷,皮貨毛料用得不多,與其大老遠送去,還不如換成銀票送去,用處還大些。
這些事,範安菊她們是不知道的,只是去年冬衣用了不少皮貨及毛料,確確實實感受到這些東西的好,因此兩姐妹旁的都不在意,獨獨在意這些皮貨。
丁嬤嬤暗笑這兩個眼皮子淺的,好的自然都收起來了,會擺在這兒讓她們挑的,在範夫人眼中都算是次的,真正好的,由上往下,首先要留著孝敬老太爺,再是老爺和她自個兒,還有範安柏兄弟,當然,丁嬤嬤暗地裡先替範安陽留了。
屋裡的幾個丫鬟都是知情的,不動聲色的各忙各的,讓兩位姑娘興高采烈的挑著皮貨,一個小丫鬟悄悄的從外頭進來,她靠到丁嬤嬤身邊低語,丁嬤嬤點點頭,示意一旁的丫鬟抓了把糖給小丫鬟,小丫鬟接了糖,眉開眼笑的退了下去。
“嬤嬤,您看桃枝……”
“留著吧!既然她得人緣,就留著用吧!省得那邊兒又得費心拉攏誰。”
那個丫鬟點點頭,拿著繡花樣子與丁嬤嬤討論起給六姑娘的春裝,繡什麼花樣好。
幾個莊子送來的,除了雞鴨魚鵝,其他的野味多是死物,獨有個順江莊的江莊頭是個有趣的,聽說了府裡的六姑娘病了,素來疼孩子的他,就帶著兒子、孫子抓了幾隻野狐、野雁、野鵝的養了起來,馴養得差不多了,就趁這回送田租和年禮時,一塊兒給送來。
範安柏見到時也樂了!便讓大總管派人領他們,把這幾隻活物帶到後園小湖邊的一處院子養起來,這莊頭來得早,把野狐等送進後園再回到外院,正好看到七少爺好奇的到處問,幾個莊子上跟來的漢子都被問得啞口無言,江莊頭倒是應對如流,讓範安柏頗感驚奇,問了之後才曉得,原來江莊頭年輕時,曾跟在祖父身邊當差,還曾在府裡當到管事,後來父喪,才求了祖父讓他回家奉養老母,祖父便安排他到順江莊去當莊頭。
“江老丈有心了!”知道他特意為阿昭費心,範安柏覺得這老先生有意思,江莊頭滿是皺紋的臉笑開來,“這幾年來,都是我家大郎和孫子們送年貨和田租來,端午過後沒多久,老太爺途經順江莊,跟小老兒說起六姑娘的事。”
老人家重重的嘆口氣,“老太爺心疼啊!說那麼個小閨女兒給人害的,連人都認不全,小老兒就想,孩子病了,那兒都去不得,咱莊稼人手藝不好,就只能抓著玩意兒逗逗六姑娘樂呵樂呵,老太爺興許心情就好了。”
“多謝老丈了!”老人家不以為意的擺擺手,範安柏與他閒聊開來,發現這老人懂得不少農事,也懂許多人情世故,將他話中說的瑣碎事,與祖父平日所教兩相對照,範安柏忽地明白,祖父為何去探這老人了!
範安嶽對大哥和老人家的談話,完全不感興趣,他只想趕緊去阿昭那兒獻寶,雖然祖父讓他跟著大哥,學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