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老頭是帶他那關門弟子來求醫的。”嚴池邊說邊從收畫的架子上翻找出尤老頭的畫作來。
“哪!來瞧瞧。”
嚴池招呼三個徒兒過來看,單珏城是早見過了,範安陽姐弟其實在京裡時,家裡就掛有尤老頭的花鳥圖,只是那會兒不識此人是誰罷了!
看過了畫,交了功課,嚴池一一指出姐弟兩畫作上的不足,讓他們回去再重做,姐弟兩乖乖應了!單珏城在旁瞧著,見範安陽嘴角微翹,範安嶽雖有不甘,但也沒抱怨,思及家裡那些小兔崽子們,不由暗暗嘆息。
嚴池收了三個新徒弟,因考慮到範安陽是女孩,婚事未定,並未正式對外公開,範安陽她們也就含糊的喊嚴池先生而非師父,因此,日子一長單家的長輩們便動了心思,催著單珏城跟嚴池商量,再收單家兒郎為弟子。
這記名的學生與拜入門下的徒弟可是有差別的,看看那回募款的盛況,單珏城的兄弟們可都是看在眼裡的,旁的不說,單珏城和杜雲尋的畫作身價看漲,這可是實惠啊!
就是廣陵書院的書畫院也名聲看漲啊!沒看那個雲渡飛摻和不上,最後一氣之下遠走他鄉了?
單珏城今日來,便是為了想請嚴池看看單家子弟中,有無可收入門下為弟子的,師父沒有明言拒絕,而是與他賭棋,結果是他輸了棋。
嚴池沒理會他,徑自與兩個小徒說起老友的事情來,單珏城事沒辦成,只得怏怏告辭,嚴筠過來時,與他擦身而過,見他一副頹唐的樣兒,進了畫室不由問她爹:“單師兄今兒是怎了?看來悶悶不樂的樣子?”
嚴池不以為意的擺擺手,“不提他。你屋子收拾好了?”
“嗯,也派人去藥谷開的藥鋪候著了。”
見女兒都安排好了,嚴池便撂開手,與兩個小徒說些自己年輕時。與尤老頭的一些趣事。
待從嚴家回來,範安柏已經在家了,用過晚飯後,範安柏才跟妹妹說,她已經定親的事。
“欸?和誰啊?什麼時候的事?阿昭她沒回京,這樣定親沒問題吧?”
“和復常,就是武貢士們殿試前一天,有長輩做主,當然是沒問題。”就算有問題,有範太傅和杜相在。也會讓問題消失!範安柏淡笑喝了口茶續道:“只是成親,就不能不在啦!”
廢話嘛!大哥!
範安柏贏得白眼兩對。
“等復常從梅州回來,咱們就一道回京。”
範安陽愣了下,才遲疑的問:“回京?什麼時候成親啊?”
“年底。”範安柏略有不捨。
範安嶽噴笑,“阿昭還沒及笄耶!這麼早就要她嫁?”
“為什麼這麼急啊?”範安陽沒有故作小女兒態。直問重點。
範安柏將丁筱清的身世說給弟妹聽,又道:“秀寧郡主任性慣了,魯王嬌縱還有太后當靠山,就怕她為了彌補母女情,不管不顧都要如丁筱清的意。”
暗探潛伏在魯王一家人身邊的事,皇帝並不想讓範太傅他們知道,故而範太傅他們自是不知丁筱清其實是秀寧郡主的私生女。只以為她是竇家女,不過是因故走失,因緣巧合才會被丁家長房收養。
杜相不想與秀寧郡主家結親,範太傅覺得杜雲尋好,孫女兒還傻著的時候,他就不在意她傻。還教她畫畫來著,上頭的兩重婆婆都是繼室,還都惹了杜相厭棄,想來應是不敢為難他孫女才是。
既然杜相都委屈自己裝病了,便就一氣作戲到底吧!嗯。怪不得太后老愛裝病!
回了房,墨香幾個便湊上來跟範安陽道喜,範安陽神態自若的受了,反讓幾個丫鬟摸不著頭腦,心道,姑娘還小,該不會不懂得成親是何意吧?不然怎麼沒羞紅臉?或露出嬌態跺腳不依呢?
其實範安陽整個人如墜五里雲霧裡,成親?她好像才十二歲耶!就要她嫁人!雖說嫁的是熟人,可是還是有點怪怪的啊!她前世沒談過戀愛,今生表姐們說到成親也都是落落大方的作派,實在不曉得嬌羞二字怎生書啊!
這個時代的人,婚事皆由家裡長輩做主,雲渡飛夫妻算是特例,喔,還有那位秀寧郡主也是個例外,不過秀寧郡主貴為皇親,有太后撐腰,日子過得還算不差吧?聽說她的夫婿是庶長子,有嫡出世子在,原是不能承爵的,仗著太后和魯王,硬是從嫡出世子那兒把爵位搶過來。
這女人霸氣啊!
不過她若真這麼霸氣,為何要把私生女寄養在丁家?她把範嬤嬤請來,範嬤嬤一來,就先與她道喜,知曉她的疑問後,便輕聲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