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累得夠嗆,踩著虛浮的步伐,蹣跚的在自家小廝的攙扶下緩緩走進衛所,衛所裡只餘留守的兩名僉事在,看到姚都指揮使這位親戚,年少的那個不屑的略撇了下嘴角,另一名較年長的,眼睛卻為之一亮,知姚都指揮使與元配感情甚篤,對亡妻這位長輩更是敬重,更別說,誠王妃可是這位老先生獨女教出來的。
這名宣僉事有個老來女,性情魯直不諳琴棋書畫等事,他與老妻為她愁煞了,女兒與誠王妃投契,原想請託誠王妃搭把手,引介女兒去嚴家拜師,誰知誠王妃竟然飛上枝頭成鳳凰了!
不想機會就這麼送上來,宣僉事心道,要是能招呼好嚴池,女兒拜師之事便不難。
另一名蘇僉事卻是瞧不起讀書人,見同僚一副巴結討好的樣子,冷哼一聲把人丟給宣僉事招呼,自個兒溜回屋去睡大覺。
嚴池無心在此多糾纏,他只想趕緊找到杜雲尋,問明白他為何會畫那幅畫,聽那宣僉事奉承恭維的話一套套的,嚴池著實沒什麼耐心聽他再往下說,正想開口讓對方住口,就聽宣僉事遲疑的開口了。
嚴池聞言不禁怔愣了下,然後才若有所思的道:“你說了這麼大一套,就是想問,能不能讓你女兒拜在我家丫頭門下當學生?”
“是。”既然把話說開了,宣僉事那武人習性終究還是冒了頭,“您老不知道,俺家那死丫頭自小就是個野丫頭,今年都十五啦!可是愣沒人上門提親,眼看著親戚朋友家裡的小姑娘都成親了,您說俺能不急嗎?本來想託姚老大和大姑娘幫忙的。誰曉得大姑娘竟然嫁進京去啦!”
宣僉事細數自己的糾結和為難,嚴池此行,最終的目的也是為了女兒的終身,聽宣僉事這麼一說。心有慼慼焉,當即拍胸脯打包票,肯定會幫宣僉事的女兒說話,讓女兒收宣姑娘於門下。
宣僉事大喜,安排著嚴池歇下,打算隔天再把人送去與杜雲尋兄弟會合,嚴池畢竟上了年紀,縱使平日極重視養生,但到底不曾像這兩日這般趕路,這一躺下歇息。隔天就病了。
宣僉事急得直上火,他才跟家裡婆娘說遇上嚴池,他答應為女兒說好話,回頭嚴池就病了,萬一讓姚都指揮使知道了。以為他招呼不周,豈不糟糕?急忙請來大夫為嚴池診脈,熬了藥侍候人喝下,方鬆口氣出屋透氣,就遇上蘇僉事。
“怎麼啦?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吧?”看宣僉事忙進忙出,蘇僉事並未伸手援助,這會兒更是看他笑話的等在這兒。
宣僉事垂眸。暗搖頭,蘇僉事曾暗示他,說他家丫頭性子野又刁蠻,將來只怕沒人娶,倒不如兩家結親,要求他為蘇家幾個兄弟謀差。啊呸!想的美!他要有那本事為人謀差,不先為自家兒子打算,反為他蘇小人的兒子謀算,家裡婆娘要知道了,不拿菜刀跟他拚命才怪哩!
當下打了哈哈矇混過去。邊派了親兵快馬通知姚都指揮使去,嚴池畢竟是他家親戚。
山裡頭的秋天總是來得早,山下還熱得緊,山上已經颳了帶寒氣的風,一名拄著柺杖的老人慢慢走出搭在百年老樹下的土坯屋,這宅子外表看來簡陋,裡頭卻是堅實,一個老僕顫危危的從冒著炊煙的另一棟小屋出來,看到老主人拄著柺杖往院門外去,不禁有些急了。
“阿善,阿善!”
“良伯啥事?”阿善滿頭汗從老僕身後的小屋冒出來。
“快,跟著太爺。”良伯指著已走出院門的老人氣急敗壞的叫著,阿善卻有點為難,“良伯,太爺說要吃豆腐包子,我還沒弄好呢!”
良伯卻不理他,“叫你去就去,嘖!哪來這麼多話啊!真是。”良伯轉過身把阿善揪出來,看他還惦著屋裡的什麼豆腐包子,氣惱的抬腳踢他,“快去!太爺之前才摔了那麼一下,還沒好哪!要是又有個什麼不妥,老爺不把剝了咱們的皮才怪!”
阿善聽了這話,不禁一悚,三步並作兩步走的追出去。
到了外頭,就看到太爺站在前方不遠的桃花樹下,看到老人家好端端的站在那兒,阿善鬆了老大一口氣,他個頭大腳步聲也大,才走幾步,就被太爺警告了。
“輕點聲。”老人轉頭不悅的瞪了這大個頭的傢伙,阿善憨憨的笑了,腳下明顯放輕了,走到了老人身邊,“太爺。”
“阿良叫你來的?”
阿善點頭,老人涼涼的問:“我的包子呢?”
“小的還還沒弄出來。”阿善有些頹唐,他不是廚子,更不是廚子的料,只是前兩天廚娘貴嫂的媳婦生了娃,媳婦卻撒手人寰,貴嫂的兒子手忙腳亂,只得託送東西上山的管事把她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