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到那裡去?他往西去,卻要我往東南去,這又是什麼道理?
“這個……在下頭腦十分愚鈍,將軍所說高深莫測,半分也領會不了,還請將軍不吝賜教,怎麼知道即將發生的這一切?”杜伏威私下推測,也許李棟有不肯輕易示人的能力,比如懂些奇門玄術之類的。
李棟早就盤算到了這一層,說到最後杜伏威一定不會完全相信,會反問自己從哪裡知道的。便笑道:“夜觀天象,有星閃耀於西北方向。但中原也起了一顆更為光亮的星象,所以我要去洛陽一段時間,去尋找此人。”
古人大多數相信命運和星相之術,李棟不得不從這方向進行解釋。不然怎麼隱瞞自己穿越的身份,還真是一個頭疼的問題。
“既然星出於西北和中原,將軍親自去找他們,為何不讓我等一塊去?卻把我指向更遠的東南方向?”杜伏威的腦子的確聰明,須臾間把幾個不相關的問題聯絡起來,發現了一個更大的問題。
李棟哈哈一笑,杜伏威猜不透為什麼發笑,只得跟著笑起來,只是笑得不那麼流暢,多少有些尷尬和不解。無緣無故的他們哈哈大笑,引得一些府兵扭頭側目觀望。
正大笑不止,李棟快速剎住笑容,換了嚴肅得令人害怕的一幅表情道:“你還懷疑我對你有暗害之心,故意支開你,不讓你有更大的發展不成?”
杜伏威跟著正笑呢,李棟忽然止住了笑,他也不敢再笑,回道:“不敢不敢,在下不敢。心裡只是好奇而已。”
李棟朝杜伏威支支下巴,意思是讓他看看旁邊,有一個小府兵歪著腦袋偷聽他們談話。
杜伏威看了看,身邊果然有名府兵側著耳朵,聽得正加熱切。杜伏威不予理會,寬慰李棟說道:“讓他聽吧。只要他的腦筋夠用,使勁聽!我作為當事人還聽得迷三道四一頭霧水,他半路湊過來能聽懂得個啥?”
李棟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便嘆了一口氣道:“你有這麼聰明的腦袋為啥就不能理解我的苦衷?要你奔向東南是要你遠離是非,不趕這趟渾水。為我儲存一方實力,將來時機成熟,我一定約你共舉大業。”
杜伏威仔細想想,如果李棟要害自己,根本不用把自己從隱秘的大牢內救出來。也不用費這麼大的周折指點自己遠遁東南了。心間一時豪氣頓生,對李棟抱拳道:“將軍提攜,在下沒齒難忘,將來一定緊緊跟隨將軍左右,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言重了,言重了!呵呵。不是肝腦塗地,而是紅貼鋪地,喜迎貴客!”李棟見他終於不再懷疑,心裡一陣舒暢,暗道不容易。
其實從根本上講,李棟也不是沒存私心。三大農民勢力聯合與大隋抗爭,而不是相互攻打扯後腿,天下會不會歸於李唐之手還在兩可之間。但是,如果杜伏威提前奔向瓦崗,憑李密的雄才大略,說不定就此飛黃騰達起來。
李棟便給杜伏威下一個套:二李之說。當然“二李”確有其人其事,這二李卻不是指李密。所以李棟暗中阻止杜伏威與瓦崗聯手的可能性。
李棟更深層的佈局是要杜伏威佔據江都附近,好在楊廣被部將殺死前後,控制那片富饒的地方。打仗打的就是錢糧,誰的底子厚,誰的裝備精良,誰便有更大的勝算。因此上說,江都必需派一個得力的人牢牢掌握。
約有一頓飯的功夫,李棟等人的府兵從西門繞到東門附近,離城門約有五六里的地方安下營寨,派一名斥候回西門給張須陀報信。
李棟杜伏威等將領帶領一眾府兵,親自動手搭帳篷。還在賬篷之間挖一些縱橫相連的小水渠,方便夜間排水。又在營賬前設立斥候警哨,把一切安排停當以後,李棟才坐進自己的大賬。
杜伏威、輔公袥、張君可等人魚貫而入。
李棟饒有興趣地問:“眾人身上可帶有棋子,我們趁機耍上一耍。”
張君可等人出身於草莽,平時最喜歡這種棋藝,以前打劫時從富人身上搜出一幅玉石製成的棋子,連忙獻給李棟。
李棟拿到手上一看,與以前玩的大不一樣。摩挲半天才明白大致意思,原來這些棋子到了晚唐時期才和現在流行的大致相同,現在的象棋與國際象棋倒是有幾分類似。也就懂得大致的玩法了。
杜伏威卻不大明白,大戰在即,章丘城內的大軍隨時隨地都會殺出來,在這節骨眼上怎麼想了這種喪志的玩藝?莫非他有更深層的用意?
輔公袥卻在想,難道他在用這種辦法穩定軍心?好讓別人看不出他內心十分緊張?
張君可在一邊則有些躍躍欲試,指揮大軍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