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撞破頭也能飛走的大鳥。
下午睡多了的結果就是晚上睡不著。不過白天黑夜對我來說也沒什麼差別。晚上更安靜,更好。鬥技場每天進出的人非常多,除了無處不在的攝像頭能記住每一個人的臉,更多的是他們來了又走了,來了或者永遠的留在這裡。而鬥技場則一直沉默的接受他們的來來往往。
我摸著走廊的牆壁找到電梯,然後按了1,雖然已經很晚了,可是還是有人走來走去,各個樓層都傳來亂七八糟的聲音,路過不知道是幾層的時候,電梯還震了一下。
我到了一樓大廳,從後門出去了,開啟後門需要密碼,後門是不提供給選手的。密碼我還真知道,哈特因為這個和哈爾在對講機裡大吵一架。
哈特:“你別總換密碼,我記不住。”
哈爾:“給你個好記的,各位同事大家好,今天后門的密碼是哈特最後一次尿褲子的時間,19730811,儲藏室的密碼是哈特初吻的日期,哈哈,這個好記19890723,對,就是不久前,那麼員工升降機的密碼是哈特初夜的日期,哦,等等,我的哈特還是個小男孩呢……”
對話到此結束了,因為哈特衝上去和哈爾掐起來了。
19730811。
哈哈,哈特8歲的時候還尿床了……
鬥技場的後門通向一個玻璃溫室,裡面種了一些蔬菜,還有個花房,選手們屋裡的鮮花都是從這來的。溫室還有兩個緊急出口,可以通向外面,據說還有一個密道,遇到重大事故的時候用的,他們也從來沒見過。我摸著玻璃牆壁走到花房,裡面除了鮮花之外還有很多植物樣本,我走的時候碰到好多大葉子,上面的露水打的我衣服都潮溼了。
玻璃花房後面有個小門,就是緊急出口之一,我開啟小門,走到外面,深深的吸氣。
我記得這小門後面是條運河,這裡不屬於碼頭,所以河邊豎著欄杆,並且沒有別的路。所以,這裡一般沒有人,我找個地方坐下,有點冷。
很久沒有一個人在外面了。他們都不放心我。現在雖然旁邊什麼都沒有,連個賣煎餅的都沒有,可是我覺得很自在。我也不知道他們會對我好多久,可能是一輩子。那我就要在搖搖椅上躺一輩子了。
如果我沒瞎,我恐怕很願意。
可是現在,我不想。
河水平緩的流動,一點波浪也沒有,好像我以後的人生一樣。
“以後如果我眼睛可以恢復,我就去一個不大不小但是很安全的城市,開一個小餐館,沒有菜譜,隨意的燒菜,然後架子很大脾氣很臭讓別人說起我都是‘那個不討人喜歡做飯卻很好吃的傢伙’。然後養一隻毛絨絨的大狗,它長的很神氣,還會幫我提菜籃,我們兩個趾高氣昂的走在大街上。”
我站起來伸著手往河邊走,手很快碰到欄杆。欄杆很矮,我大概邁腿就能過去。
我真的很壞。明明一遍遍想千萬不要找他,不要被他嫌棄,不要給他添麻煩,不想聽到他抱怨。可是,他是我這輩子最親近的人,我可以自卑不找他,他怎麼能嫌棄我呢。心裡很矛盾,可是我臉太薄說不出口,我不要祈求來的關心。
因為瞎了所以很自私很任性,倒不至於覺得全天下都對不起我。而且其實是我對不起西索。可是我現在自私了,我後悔了,你愛管我不管我。
“西索,你送的風鈴我很喜歡。可是我不喜歡沉默的你。”我背對欄杆向前走。剛才坐下的時候忘了方向了,不過溫室應該在欄杆的對面吧。
“飛艇上是我連累了你,對不起。你長高了吧。”我碰到了玻璃牆壁。
“我出來是心煩,吹風,你出來幹什麼。晚上吃多了?”
我找到小門,“你不進來就要繞遠回去了。”
“西索,我想吃烤雞翅。”
“炸雞。我叫外賣。”
***
西索日記。
1987年5月13日。
我在鬥技場200層贏得第十次比賽。殺了240層樓主,成為240層樓主。
1988年5月13日。
和小氣鬼不分輸贏。買了一架飛艇,沒用過。
1989年5月13日。
一個叫巴尼自稱是富豪的人找上我。他說要僱我當保鏢。他說他敵人很多,總是有高明的殺手暗殺他。他培養的高手大多數都死去了。
高明的殺手?有意思。我答應了他。
1989年12月9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