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臉色略微有變,但還是笑著:“燕兒說的是。”
“……”
“是我太自以為是了,總以為……”男人臉上好似是被傷害的表情,明明如此莫名其妙。然而,趙非離的退讓,然就比強詞奪理的辯解更有效果,鳳驚燕聽著他的聲音,就情不自禁的心底發軟,猝不及防。
頓了頓,鳳驚燕才能讓自己保持冷漠,低頭看著地上跪著的男人:“把你和趙逸的計劃清清楚楚的告訴我,否則對付囚犯的法子,我倒是知道一些。”
男人抬著頭,衝著鳳驚燕微微笑:“即使我說了,燕兒,你相信嗎?”
鳳驚燕搖頭蹙眉,嘴角浮起一絲若有似無的淡笑:“不可能輕易相信了……但是,放心,真假我會自己判斷。”
男人點點頭,卻是十分好笑的搖搖頭:“燕兒,既然如此,我就不想說了。”
說罷,男人在鳳驚燕身前慢慢的閉上眼睛,平靜的臉上,一副淡定的漠然,好似有恃無恐,又好似並不在乎。
看著這樣的男人,鳳驚燕感覺胸口被什麼東西悶住了一般,心底忍不住就湧起一陣火焰。當男人自以為是的用她的感情對付自己的時候,鳳驚燕心底的最後一絲溫情都散失了。
真以為自己捨不得對付他?
她鳳驚燕,即使心軟也是有底線的!
鳳驚燕焦躁的又喝了一口茶,才覺得自己心底的火焰才消散了一些。
“來人,拿軍鞭來。”鳳驚燕將手裡的茶碗放下來,將口裡的熱茶吞下,垂眉看了男人一眼。
卻見他微微一愣,抬起頭看著鳳驚燕的時候,眼底隱約含著些“抱怨”而“不可思議”的眼神,不過也只是如此而已,很快男人臉上的表情又變成理所當然的瞭然。
趙非離倔強的抿著嘴,卻沒有開口。
“主子。”碧蓮略微猶豫一下,還是虔誠的將手裡的鞭子遞上。
軍鞭粗糙的質感落在鳳驚燕手裡,摩挲著她手心的面板。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時候,鳳驚燕將自己的脊背挺得筆直。
審問囚犯的事情,本完全可以交給下面的人做。但是,身前的男人,鳳驚燕只想著自己動手。
從外面透進來的光照在鳳驚燕身上,還不曾褪去戰甲的鳳驚燕在地上留下一層黑影,恰好落在了趙非離身上。對於女子來說,實在稱不上美麗的身影,卻又含著一種奇異的英氣,惹得人很自然的將視線落在她身上。
就如趙非離如今這般。
男人微微抬頭,睜著一雙微帶著棕色的眼眸看她,好似要將她整個人落在眼底,鐫刻下深刻的影子。
“你們出去。”鳳驚燕開口命令。
碧蓮想了想,低頭走到趙非離身前,將束縛他的牛筋繩索再仔細檢查了一遍,直到確定不可能被輕易掙脫,這才安心向鳳驚燕道了聲:“是。”
虞城的建築與其他地方大不相同,其中最大的特點便是那材質深沉的紅木窗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居然是裡面能看得見外面,外面看不見裡面。
只需要將窗子關上,這裡就成了一個密室。
呼吸忍不住變得粗重了些,鳳驚燕又往前走了一步……現今的距離,鳳驚燕只要一低頭,視線就能落在趙非離的棕色的頭髮上。
那種柔軟的感覺,好似溫熱的水,輕柔的從指尖上飄過……看著,看著,不禁帶著回味的味道,鳳驚燕愣了愣,空著的手忽然好似被什麼東西蠱惑了一般,摸著男人的頭髮。
果然是那樣的感覺。
男人微微一顫,猛然挺直了身子,然後抬頭看著她,輕輕的略帶纏綿的吻著鳳驚燕的手心:“燕兒,要打就打,我不會記恨你了。”
“……”
“反正無論如何記恨,我還是不能放你走的。”
整個人愣了愣,忽然意識到什麼,鳳驚燕猛然向後退了一步,睜大眼睛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微微顫抖的身體,讓鳳驚燕意識到自己剛才被蠱惑的感覺。
臉色忍不住有些陰沉,鳳驚燕猛然會動了手裡的鞭子。
眼前的男人早已經被脫去盔甲,質感粗糙的鞭子,幾乎是立刻打碎了他身上的衣服,留下了清晰的紅色痕跡。
“呃……”男人壓抑的輕吟一聲。
明明曾經十分冷漠的看到手下處理那些奸細,血肉模糊的交織在一起,甚至是那些刁鑽的,讓人生不如死的酷刑,鳳驚燕也不再是沒有見過。然而,眼前的男人只是這般壓抑的痛苦聲音,都讓鳳驚燕心底感覺到了一陣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