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一時軟了腿,兩眼翻白,怎麼也站不起來,奴婢們費了好大勁扶著她,表小姐卻又渾身發抖,臉色發青,想說話總說不出來,嚇得奴婢們都快沒了力氣,幸好有幾位媽媽走來,便幫著一起抬了回來!”
鄭夫人聽了,呆怔半晌,看向何媽媽:“可讓人去請郎中了?”
何媽媽說:“還沒,等著太太示下。”
“你也是個糊塗的,都成這樣了,還等什麼?”鄭夫人忽然大聲罵了起來:“即刻讓門上的人去,多請幾位郎中來看看,到底是中了什麼邪氣了!”
何媽媽趕緊轉身出去,媚娘聽見她在廊下喊人,吩咐地幾句,然後又回來了,走到鄭夫人身邊,寬慰道:“太太莫著急,春天邪氣重是有的,玉姑娘偏又不顧女兒家的嬌貴,坐在那樣浸了雨水的石凳上,這沒病也能給惹出病來!無非是傷風驚寒之類的症狀罷了,郎中很快就來,開一副藥吃吃,才細細調理幾日,也就好了!”
鄭夫人鬆了口氣,春月過來替了媚娘,扶著她坐到床前椅上,鄭夫人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瑞珠瑞寶,說道:“你們起來,回去吧,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玉表小姐只是中了邪,一點小病而已,吃吃藥就好的,不必跟人說,聽見了嗎?”
瑞珠瑞寶應聲:“奴婢們聽見了!遵太太吩咐!”
說完站起來,又福了一福,退出房門,趕緊回去了。
媚娘才不信鄭美玉好好的中了什麼邪,一定是徐俊英乾的,就是不懂他怎麼做到的,點穴?封脈門?把個鄭美玉弄得像是中了風,半點動彈不得,連話也不會說了,這樣的光景,活脫脫就是求死不得,求生不能,若是放在別人身上,一輩子這樣那真是慘,對鄭美玉可同情不起來,她活該,遭報應了吧!
轉念又想,這徐府真不是人住的地方,太可怕了,一個比一個狠,表妹算計表哥表嫂,表哥不乾脆把表妹滅了,偏要折磨她,讓她吃盡苦頭再說!
一下來了三位郎中,這是鄭夫人的作風,上次恆兒發個燒,也一次請了四五位郎中來看,精明如她,早懂得“會診”的重要性和可信度。
三位郎中各診了脈,一致得出結論,就是何媽媽說的,春天氣候不好,姑娘不注意保養,中邪了。
各自開了方子,所用藥材配伍大致相同,然後留下一位擅長施針的,其餘兩個領了診金,一個跟著一個走了。
施針的這位郎中姓蔣,是位四十歲上下,中等個子的清瘦男人,說什麼的病症從感風寒而起,陰陽失衡,經絡不通,氣血執行受阻,服藥以外,應輔以針炙,調和陰陽,扶正祛邪,才能達到更好的療效。
只要能儘快讓侄女好起來,鄭夫人沒有不同意的,也不顧避嫌了,讓丫頭捺起薄薄的帳幔,鄭美玉的床鋪盡顯眼前,因剛才是懸絲診脈,蔣郎中這回又入內仔細看了看鄭美玉的臉色,請問過鄭夫人,讓丫頭將鄭美玉的嘴巴撬開,看了舌頭,又提起眼皮察看一番,擰著眉頭想了好一會,終於把肩上的揹包取下來,慢騰騰從裡邊取出一卷白色細麻布,鋪展開來,媚娘不禁暗吃一驚,只見白布上密密麻麻插滿了銀針,亮閃閃明晃晃,橫的豎的,排列整齊有序,看來這位不是打著幌子騙人的江湖郎中,看他嚴謹認真的樣子,應該是個有點名氣的老牌專業醫生。
蔣郎中坐得端正,將細細長長几十根銀針紮在鄭美玉臉上、額上、手上,不停地輕輕揉、提、轉,媚娘看得頭皮發麻,那麼多的針,扎自己身上不知有多疼,鄭美玉卻彷彿毫無知覺,動都不動一下,蔣郎中拔針的時候,鄭美玉的眼珠稍微轉動了一下,蔣郎中點頭說道:“今日就到這裡,明日再來扎針,連扎幾日,小姐就會好起來了!”
鄭夫人忙命何媽媽取了個大些的荷包來,親手遞給蔣郎中,說道:“有勞了!這是今日的診金,還請蔣郎中明日準時來,治好了小姐,自當重重酬謝!”
蔣郎中接了荷包,說聲:“多謝夫人,明日會準時過來的。”
送了蔣郎中出去,僕婦也拿著方子撿了藥回來,何媽媽立即吩咐煎煮,煎了藥給玉姑娘早些服下,早些兒好起來。
鄭夫人走到床前,看著動也不動的鄭美玉,越想越生氣,又把身邊服侍的人罵了一通,茹兒是自小跟著鄭美玉的,從家裡帶來,站在床邊低頭垂淚不作聲,小姐除了在秋華院裡使喚她,出門去園子裡四處走,極少帶她,一大早上的送點心去清華院,更是不要她跟著,她沒有過錯,也只有白捱罵的份。
媚娘見事情已忙完,鄭美玉就那樣了,站在這裡沒意思,自己還有事要做,便向鄭夫人告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