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半碗的酒,有點不知所措。
楚江南品味著口腔和咽喉那種火辣辣的暢快感,眼角見到左詩仍捧著那碗酒呆站著,奇道:“詩兒,你為何不趁酒氣末溢走前喝了它?”
想到那日夢中兩人洞房花燭時喝合巹酒的情形,左詩嬌軀輕顫,長長的睫毛抖動了幾下,俏臉泛起紅霞道:“我不慣用碗喝酒。”
楚江南恍然道:“對了,女酒仙肯定是用酒杓載酒來喝的,嘿嘿,只是現在大哥哪裡去尋酒杓?這可真難住我了。”
左詩“噗哧”嬌笑,將碗捧起,不顧一切的一飲而盡。
楚江南看得雙眼發光,接回空碗,卻不倒滿,而是拿起酒罈大口灌去,隨即一抹嘴唇,大聲道:“爽快,如此月色佳人,再喝上一大口美酒!呵呵,詩兒,什麼煩心事都會無影無蹤。”
左詩喝了酒,俏臉紅噗噗地,坐在楚江南身邊,低頭看著那碗酒,輕輕道:“我可以多喝兩口嗎?很久沒有這樣大口喝酒了,味道比想象中還好。”
話音方落,楚江南開懷大笑,將手中大碗倒滿遞給左詩,笑道:“今夜,詩兒無須顧忌什麼,即使醉了也無妨。”
看著左詩連飲三口後,楚江南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意。
左詩一手將剩下的大半碗酒送向楚江南,另一手舉起衣袖,拭去嘴角的酒漬,神態之嬌美,看得楚江南為之一呆,才又驀地省覺的接過酒碗,喝個碗底朝天,始才放下。
楚江南仰天一嘆,道:“這酒真的不錯,不過卻比不上‘紅日火’更比起‘清溪流泉’。”
左詩臺起被酒燒得通紅的秀美俏臉,嫣然一笑,柔聲道:“你若愛喝,以後詩兒便天天釀給你喝。”
說到最後那句,聲音早細不可聞,她這話說的很有點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唱婦隨的味道,好在這時連楚江南也分不開她是因為被酒還是因為羞得無地自容而霞燒雙頰了。
楚江南微微一笑,閉上眼睛,想著想著,忽然睜眼道:“詩兒!”
左詩正沉醉在這溫馨忘憂的世界裡,給他嚇了一跳,應道:“什麼事?”
楚江南瞧著眼前的美人兒,遞出大碗,涎著臉道:“我的好詩兒,快給大哥斟酒。”
左詩溫柔地取過楚江南手中的碗,像小女孩般朗笑道:“詩兒自幼便為爹斟酒倒酒,最是拿手的。”
楚江南笑道:“那就快快替你楚大哥滿上。”
微笑看著她熟練地斟滿一碗酒,楚江南道:“你可不可以整碗喝下去?”
左詩駭然,連連搖手,嬌聲道:“不,我最多可以再喝三口,宿醉的滋味最是難受,只有將醉末醉間,酒才是天下最美妙的東西。”
楚江南舉起酒碗,嘆道:“好一個將醉末醉之間,為詩兒這將醉未醉的妙論,當浮一大白。”
說完,楚江南一口喝完,隨即將大腕扣在酒罈上。
站起身道,楚江南笑道:“詩兒,有沒有興趣醉遊嶽州府?”
左詩歡喜地跳起來,拉住楚江南的手,笑道:“今夜就讓我們無法無天吧!”
楚江南驚奇地看著左詩,隨即笑道:“好詩兒,今夜就讓我們將這天捅破,不管了,讓這一切都消散吧!”
左詩“咯咯”嬌笑,爽朗的就像一個天真好耍的大孩子。
楚江南和左詩像兩人在嶽州府月照下的大街肆意溜達著,管它什麼天高地厚、管它什麼江湖武林、管它什麼世俗禮教、管它什麼夜行禁令……
夜風颳過長街,捲起雜物紙屑,發出輕微的響聲。
在這寧靜的黑夜長街旁,使人很難聯想到白天時車水馬龍人潮攘往熙來的情景。
左詩俏臉通紅,不勝酒力,行得左搖右擺,自嫁了人後,她便在家相夫教子,規行矩步,這種既偷了人家酒喝,晚上又在街頭浪蕩的行徑,確是想也未曾想過。
楚江南見她釵橫鬢亂,香汗微沁的風姿嬌俏模樣,心中讚歎道:“貴妃醉後,豔若桃花。好一個美人醉酒,萬種風情盡顯無遺。”
男人醉酒,大多惹人生厭。好到極點,也是矇頭大睡,被人遺望如一頭死豬,再有甚者,或是嘔吐不止,或是醉話連篇,拉住人家喋喋不休,觀者避之唯恐不及。
而女人醉酒,非但沒有令人生厭的可能,反而多了幾分平日難見的綽約風情。
俗語說:以酒遮羞。那就是說,酒後無德,怎麼能和醉後的人一般見識?即使稍有出格,自然也沒人追究。通常女人放下所有的虛飾,放下所有顧慮後,表現出來的一面最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