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如此姿色,在島上必已家傳戶曉,自己可能是唯一不知道的人。
眼中神光一閃,浪翻雲笑道:“左詩姑娘。”
本來左詩仍在為亡夫守靜之時,不宜冒瀆,可是自從接納了楚江南,她的心也漸漸放開了,形式上的東西也不那麼重視了。
浪翻雲道:“左詩姑娘,浪某有一事相詢,就是姑娘釀酒之技是否家傳之學?”
左詩姑娘沈默了半晌,方才輕輕道:“左詩之技傳自家父……”
她語聲雖細,仍給浪翻雲一字不漏收在耳裡,打斷道:“姑娘尊父必是‘酒神’左伯顏,當年本幫上任幫主上官飛,親自將他從京城請來釀酒,自此以後,我和幫主非他釀的酒不喝,唉!的確是美酒!可惜自他仙遊後,如此佳釀再不復嘗,想不到今天又有了‘清溪流泉’,左老定必欣慰非常。”
左詩輕盈一笑,低聲道:“浪首座請慢用,我走了。”
門關,步聲遠去。
浪翻雲微微一笑,拔去壺蓋,灌了一大口,記起了亡妻惜惜在兩年前的月夜裡,平靜地向他說:“猜猜我最放不下心的是什麼事?”
望著愛妻慘淡的玉容,浪翻雲愛憐無限地柔聲道:“浪翻雲一介凡夫俗子,怎能猜到仙子心裡想著的東西。”
紀惜惜嘆了一口氣,眼角淌出一滴淚珠,道:“怕你在我死後,不懂把對我的愛移到別的女子身上,白白將美好的生命,浪費在孤獨的回憶裡,雲!不要這樣!千萬不要這樣!這人世間還有很多可愛的東西!”
“篤篤篤!”
敲門聲響,凌戰天推門而入,來到桌前在他對面的空椅坐下,嘿然道:“又是清溪流泉,大哥是非此不飲的了。”
浪翻雲眼中抹過警覺的神色,因為凌戰天若非有至緊要的事,是不會在他喝酒時來找他的。
凌戰天挨在椅背上,舒出一口氣道:“剛收到千里靈帶來的訊息,有幫人正在追殺‘左手刀’封寒。”
浪翻雲眼中爆起精芒,望往窗外的洞庭湖,剛好一隊鳥兒,排成‘人’字隊形,掠過湖面。
凌戰天的聲音繼續傳進耳裡道:“封寒受了重傷。”
浪翻雲望向凌戰天,淡淡道:“若封寒那麼容易就被人殺了,那他也就不是封寒了。”
凌戰天聞言一愕,道:“你對他那麼有信心?”
浪翻雲灌了一口‘清溪流泉’,嘆道:“我是對他的刀有信心。”
舉起‘清溪流泉’,一飲而盡,浪翻雲道:“放心,他沒事的。”
語罷,長身而起。
凌戰天剛坐得舒舒服服,不滿道:“才講了兩句,便要回家了,你什麼時候也讓我休息兩天,今天我要趕往嶽州府了,以洛陽為基地的黑幫布衣門的門主陳通談判,請了已金盤洗手的黑道元老葉真做公證人。”
“你是天生勞碌命……”
浪翻雲取回桌上的書,哂道:“嘿嘿,我要趕著去打他十來斤清溪流泉,拿回家去,自從有了這絕代好酒,我自己釀酒的時間全騰空了出來,累得我要找部老莊來啃啃,否則日子如何打發?”
凌戰天聞言一怔,啞然失笑道:“我們忙得昏天黑地,你卻名副其實地‘被酒所累’,生出了這個空閒病來。”
“戰天,說真的……”
浪翻雲將書塞入懷事,拍拍肚皮道:“當你不板著臉孔說公事話時,你實在是個最有趣的人。”
轉身便去。
明月當空,光華卻有些暗淡,似乎是穿透了一層薄霧,減弱了那清幽冷寂的銀色光芒。
悄然無聲離開了住所,易容換貌的楚江南走在沿湖的大街上,現下已是上床睡覺時刻,大多數人都躲在溫暖的家內。
楚江南在怒蛟島待過,早把這裡的地形和人員安置摸透了。
幫眾的房舍集中在怒蛟島的南部和中部,凌戰天的大宅在島的東南處,這裡的宅舍較具規模,屬於統領級以上人物的居室。
樹木清新的氣味,傳入鼻內,鳥鳴蟬唱,奏著自然的樂曲,雜著流水的淙淙響聲。
楚江南不想被人看見,揀了條山路捷徑,繞個圈子,越過一座小山前往凌戰天的私宅。
走了不過半個時辰,山下里許遠處出現了一點點燈火,目的地在望。
楚江南如大鳥騰空,在月夜下翱翔。
他來到一所四周圍有丈許高石牆的雅緻樓房前,樓分兩層,院落頗為寬敞。
躍過高牆,閃身突入,楚江南翻身上了二樓,開啟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