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樣子,這才有極輕極細碎的腳步聲到了轎子跟前,轎簾一掀,一張乾淨齊整的臉兒落進顏素素的眼裡,只聽她極客氣的道,“裴夫人請下轎,長公主殿下已經等夫人很久了。”
顏素素慌忙告罪,“民婦怠慢了。”
裴清元雖然已經是狀元身份,然而尚沒有得皇封,因此她也還不是誥命,只得如此稱呼。
那宮女倒很客氣的樣子,笑了笑,道,“裴夫人不必多禮。”
下了轎,卻是一個極精巧的小院子,才說小,被那宮女領著往前走了幾步,往東邊那麼一拐,顏素素直覺得眼前頓時“譁”的一亮,古樹蒼天,綠茵繁茂,紫藤花架上,在這樣的季節裡,竟然還有一串串的紫色花蕾懸掛在枝葉間隨風而舞,清風吹來,幽香陣陣,聞者心醉。
紫藤花架的邊上,是一個小荷塘,卻是各種花色都有的,翠蓋紅嫣,絲毫不懼那已經逐漸凜冽的秋風,猶自在風中起舞搖曳。就在荷塘的邊上,一棟極富貴極精緻的宮殿臨水而建,華麗中不乏清雅,安靜中不乏貴氣,真真是一個好所在。
到底是深宮內苑,好一番天家富貴呵!顏素素縱然是見過世面的,此時亦禁不住撫胸而嘆。
心裡讚歎,臉上卻是一絲兒也不能顯的,隨著那宮女穿過紫藤花架,徑直進了殿,那宮女示意顏素素稍待,她轉過大殿的屏風,悄靜無聲的走到後面的寢殿外,隔著水晶珠簾輕聲回稟,“回長公主殿下,新科狀元的夫人到。”
顏素素此時心裡微微起疑,既然說自己是曾經謀害過長公主的人,按理,這會子縱然不將自己五花大綁,亦不該待自己如此客氣才是。
原來是你(二)
臨上轎前,她分明看見,在狀元府的門外,圍的滿滿的全是盔甲鮮明,刀槍耀眼的禁衛軍呵!
然而不等她有空細想,陡的就見一個粉色的人如風般的衝了出來,直直撲向顏素素,饒是顏素素是練家子,此時亦是大吃了一驚,皇宮內苑,身為金枝玉葉的公主深閨裡,誰不是小心翼翼的謹言慎行,如何竟然會有人是如此行徑?
雖然驚疑,她卻不敢動用武功,只是迅捷的往邊上閃了一閃,避開那人的來勢,見她避開,那人的動作倒也停了,只聽一個嬌脆的聲音叫道,“果然是你,好啊,我可找到你了……。”
顏素素心裡一跳,定睛細看時,不覺楞住了,這,這,這不是那個,那個笨賊嗎?
她怎麼到了這裡,啊不,是她怎麼到了皇宮裡,也不對,皇宮不就是這裡嗎?可是,可是,她是個賊不是嗎?也不對,她,她是怎麼從飛鷹堡的人眼皮下面逃出來的?也不是……,那個……,這個……?
饒是顏素素那樣聰明伶俐的一個人,面對眼前這個彷彿從天而降,自己思量了幾百遍亦絕對思量不到的人,她的腦子亦不由的暈了起來。
水兒一把抓住她的手,死命的往屋子裡拉,“你可把我給害苦了啊……。”
見水兒一迭連聲的說狀元夫人差點害了她,而顏素素亦是滿臉驚詫,一副出乎意料不可思議的表情,邊上的侍女頓時冷了臉,只見春喜一聲令下,呼啦啦圍上了七八個宮女,抓胳膊的抓胳膊,摁身子的摁身子,一下子將顏素素揪了個結結實實,有伶俐的宮女出去又喚了早預備的侍衛,進來就要拿人。
顏素素雖然有武功,卻哪裡敢動,一顆心直直往下沉,她雖然不知道這個笨賊到底是怎麼混進宮來的,但看眼前這形勢,只怕她在那長公主跟前應該很是得臉,否則,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來抓自己。
這一刻,她的心裡不知道是驚是疑還是怕,她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事讓自己身陷囫圇,原來,長公主說自己害了她,卻只是要為這個笨賊出氣而已。
是了,據說那位長公主先前一直都是在民間的,想來定是那時候結認的這個笨賊。
對於江水兒,她其實是矛盾的,一方面對自己強人所難覺得歉疚,一方面卻又想,她那樣子很明顯就是個善良卻窮瘋了的傢伙,而飛鷹堡無論財力勢力,都堪稱是天下之最,那石堡主又是極俊的,就算萬一真的她沒有跑得掉,代替自己跟那石堡主進了洞房,亦不是壞事,那石堡主為人雖然冷虐,卻又是極講信義的,無論以後江水兒的身份會不會被揭穿,只要入了洞房,他都不會棄她不顧了的。
而此時陡然見到江水兒,她竟不知道是該感到欣慰,還是失望了?
突變的形勢顯然也出乎江水兒的意料,看著眾人將顏素素摁住,她不由楞了楞,繼而不悅的皺眉,“你們幹什麼?”
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