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笑,存心要耍他一下,笑道:“這個也簡單,據娘娘說,在她們那裡,男人若愛上一個女人,就會跪下來向她求婚。怎麼,你想試試?”
她只想早點打發了他,好躲回被中,正準備去拉那錦被,只聽他笑道:“男兒膝下有黃金……”
本來就沒有想過這種事可能會在蕭寧遠身上發生。她微微一笑,已將錦被撥開,突覺一隻手拉住了她,溫暖如春,她呆了一下,已看到絕不可能發生的一幕:但見他將下襬一拂,已從容半跪在塌前!
心頭猛然一震,第一個反應就是趕緊伸手去拉他。他卻反手緊緊握住了她,鳳眼一瞬不瞬,定定望著她道:“青兒是玻璃心肝,寧遠是江湖草莽,此番委屈了你,若能叫你歡心,縱然跪上幾個時辰,又有何妨?”
假作真時真亦假,是是非非卻如何?楚楚用力將他拉起來,定定望著他,卻是無語。最後道:“你走吧。希望在你大婚之日,我能夠有力氣為你張羅。”不再看他,只管縮排了被窩去,彷彿這樣,就能把此刻的心亂,完全隔離在外。
淡淡的蘭香散去,他終究是走了。
她此後總是睡得不踏實,或許是這晚太過震驚,所以往往到半夜就猛然驚醒,冷汗涔涔。
她默默數著日子,直到第七日。那晚她本想坐等,連衣物都沒寬,一直坐在燈下,後來終於抵擋不住睡意,趴倒在案上。
迷迷朦朦中,一股蘭香襲來。有人嘆息了一聲,低低道:“若是等的是我這個人,該有多好。”
擁抱,愛撫,一樣不缺,彷彿就是最親近的戀人。直到他終於將她扶開了一手之地,喘息道:“再下去,就不能開始了。”
這步驟本來彼此都已熟捻,做起來也是輕車熟路。楚楚拒絕想得太多,但竟然沒有意料中的歡喜,只覺強勁的真氣自各大穴奔流而下,勢不可擋。
她在冰魄功的清寒中端坐,感覺真氣毫無滯澀,終於突破了最後一道關口,迴轉周天,通暢無比,渾身都飄飄欲仙。
丹田內氣流溫熱,隨心所欲。她引著真氣,替蕭寧遠打通重重大穴,但覺這股力量越來越猛,但完全可以控制,最後一分為二,重匯入了她體內。
兩人盤腿打坐,都覺體內真氣企及到了不能想象的充裕。明明是夢寐以求的時刻,楚楚卻覺得心神突然無法凝聚,終於忍不住睜開眼睛看向對面。卻見雲霧中,少年人鳳目向她深深凝視,聲音疲憊,笑道:“青兒如今開心了麼?”
她終於忍不住,第一次滿懷感激,伸手去牽他寬大的手掌。他歡喜地將她小手合攏在手中,將她摟在懷裡,低低道:“青兒,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相信我。”
將來只是海市蜃樓………然而她不知道是人累,還是心累,靜靜依偎在他懷中,苦笑道:“你答應我,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會恨我。”
人生若只如初見(三)
紅緞燦若流霞,將聚賢山莊的每一處都披上顏色。紅紅翠翠,朝朝又復暮暮。
小離幾次偷看楚楚神色,均不得要領。她閒來只是打坐,靜靜翻看那捲軸。蕭寧遠來來去去,她也不在意,偶然還抬起頭向他笑笑。莊內若干等著如夫人醋海翻波的,還真失望得很。
唯有翌日清晨,小離才奉了盥洗之物過來,突覺冷鋒撲面,但見一條白影一閃入內,長劍如虹,已刺至青娥教主面前。小離失聲驚呼,後者眼睛還停在卷軸上,頭也未抬,宮袖輕揮,便將其從容拂落。
已見得房內鐵多了一秀美無儔的男子,一身行裝還未更換,正是楚天行。此刻明眸噴火,怒瞪著青娥教主。門口人聲鼎沸,已是任元趕至,滿頭大汗卻束手無策,看楚天行冷笑一聲,右手輕揮,早將失魂引發揮到極致。房內勁風撲面,一干物什滾落在地,任元左撲右搶,叫苦不迭。
雖然眾人都知道青娥教主今非昔比,但真正看到她出手,還沒有幾次。但見她寬袖如流雲般飛舞,身形婀娜,在狂風中兀不為動,無論楚天行怎樣逼近,都神色悠閒,看著卷軸笑容微微,惹得他怒髮衝冠,玉面上漸漸浮起暈紅,右手已然為掌推出。房內勁風一陣強過一陣,所有傢俱都在不停顫動,任元被甩出圈中,還在聲嘶力竭地大叫:“楚門主不可!”
楚天行哪裡肯舍,清叱一聲,將內力逼到十成。眾人但見他手掌如玉,眼看就要擊到青娥教主肩頭。
電光石火之間,但見黑影一閃,青娥教主面前已多了一人。那掌全部擊在了此人前胸,惹得他渾身一震,嘴角不禁溢下一縷血絲來,猶要笑道:“天行的修羅掌越發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