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指名道姓。一時間,堂上只聞得眾人粗重的呼吸聲,卻誰也不願跳出來做第一人。
楚楚但見眾人都目光灼灼,緊緊盯住這黑色鐵針,無不躍躍欲試,但卻又你看我,我看你,推推搡搡,不覺大為好笑。堂上僵持了好一陣子,才聞得一個清越的聲音道:“如此涵真先來試其功效罷了。”
但見得張涵真緩緩從座上立起,徐步向蕭寧遠走去,笑道:“偏勞蕭盟主了,卻不知要涵真怎麼做?”
蕭寧遠笑道:“卻也極簡單,據其上圖示,只要將靈犀針扎於手腕脈絡之上,它便會自動吸盡血液中的毒性,永絕後患。”
眾人聞言,都倒抽一口冷氣。蓋因手腕上脈絡乃血液集流之處,針行其上,當真是險之又險,一個不慎,便會血液噴湧而出。而張涵真只是微微一笑,已將衣袖從容挽起,坦然遞到蕭寧遠面前,後者點頭笑道:“涵真不愧有男兒本色。”執針在手,一針下去,正中脈中。但聽得道義真人一聲驚呼,卻未見預期中的鮮血噴流,但見那針靜靜立於其上,看起來沒什麼變化,未幾,突然顫了一顫。
蕭寧遠低低道:“應該是好了。”一把將靈犀針拔出,問道:“涵真,你覺得如何?”
楚楚看張涵真面色並無任何變化,晃了晃手臂,猶豫了半晌,笑道:“似乎並無什麼大礙。”
眾人齊鬆了口氣,觀其神情自若,想是應該除毒已盡,心下頓生羨慕,一時間議論紛紛,堂上就像炸開了一團鍋。座上尤以青城老人秦聰最為性急,推開眾人衝到案前,將衣袖捋得老高,露出毛茸茸的手臂,一疊聲叫道:“我來我來,丁丁貓想吃櫻桃,…眼都望綠了。”
眾皆鬨堂大笑,蕭寧遠亦微微含笑,依樣為他下針。待得將針取出,已聽得秦聰叫道:“涵真這瓜娃子,是下雨天出太陽假晴(情),明明又清涼又舒服,卻說什麼沒大礙。哎呀,這下弄巴實了,我老漢的心病也除了。”手舞足蹈,開心不已。
蕭寧遠微笑道:“吉時短暫,還請各路英豪勿再拖延,以便影響靈效。”堂上已聽得崑崙派掌門顧三聖亦應了一聲,立起身來,舉步而上。
楚楚冷眼旁觀,但見峨嵋掌門妙真師太、點蒼派掌門謝長亭、洪幫馬沛等都上到案前,另有其他不認識的,人來人往,川流不息。最後,連空智大師也走了過來。她到今日才知,這天絕宮已然權傾天下,怪不得人人談此色變,看來儼然已掌控了整個武林。
別有人間行路難(二)
待到案前人影散去,蕭寧遠已然是汗透重衫,見得無人再上,長吁了一口氣,振作了精神,笑道:“今夜所幸不辱使命,大家後患得除,看來果然是天絕宮氣數已盡。”笑顧洪長老道:“今夜大家興致正足,更兼明月當空,不若收拾了香案,與諸位英雄痛飲一番,待明朝殺將到天絕宮,將這幫餘孽消除得乾乾淨淨,始得我天下太平。”
誰知竟未得洪長老答話,他訝然看過去,卻見其笑容古怪,走路一搖一擺,挨近了他的身旁。
他心中疑惑,喊了聲:“洪長老,你怎麼了?”伸手欲去扶他,還沒觸到他的身體,已對上一雙毫無焦距的眼睛。
他心內一跳,已覺勁風拂面,卻是洪長老右手合爪,向他拿著靈犀針的手一把擒來。洪長老本是丐幫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幾十年修為非同小可。蕭寧遠忙拿左手去擋,心想他必為人控制了靈智,卻是非要拿捏好力道,切不可傷害了他。念及此,手作蘭花,拂向他右手腕骨、陽穀、養老三穴。他自得璇璣心法之助,內力更加精進,尤比洪長老略勝幾分。高手相爭,只在毫釐,洪長老右手穴位被點個正著,立時僵在那裡。蕭寧遠不知他究竟如何,心內焦灼,靠攏過去,欲去看個究竟。
誰料得只見寒光一閃,但見洪長老左手突然在此刻如電揮出,手中分明是把明晃晃的匕首,向蕭寧遠直刺過去。兩人近在咫尺,這下又是突如其來,蕭寧遠待要閃避,哪裡還來得及,已被匕首直紮在前胸之上!眾人失聲驚呼,卻見那匕首在他胸前頓了一下,彷彿碰到了極其堅硬的厚壁一般,無法穿透,抖了一抖,反倒循原路反射了回去。
便聽得洪長老一聲悶哼,已被那匕首在心口上扎個正著,那眼睛突然有了神采,緊緊盯著蕭寧遠,雙唇蠕動,想要張開,然而已是不能。只聽咚的一聲,他魁梧的身形直直向下栽去。血花四濺開來,落在蕭寧遠的面上和衣襟上,斑斑點點,怵目驚心。
只聽蕭寧遠悽呼一聲:“洪長老!”向他俯身下去,將他快要落地的身軀一把攬過,抱在懷裡。丐幫長老均一擁而上,但見其虎目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