揖:“周瑜拜見郡主。適逢周瑜路經此地,不料郡主也在。”
那雙溫柔的琉璃眼,如火炬一般射於阿香臉上。
阿香裝作淡然地問了句:“都督的箭傷,可好了?”
“多謝郡主關心。已無大礙。”
玉兒見他們目光含情,似有話說,便識相地說:“小姐,都督,玉兒尿急,你們慢慢聊,玉兒且去了。”說完朝周瑜眨眨眼,便跑開了。
“玉兒——”阿香見玉兒走了,有些尷尬,便掉開了頭,俯身整理著草藥。
“郡主這是為誰熬製草藥?”周瑜俯身,幫阿香把遠一些的草藥堆到近處來。
阿香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便說:“只是太閒了,便想做點事。”
她把木片置於爐內,火光四射,周瑜忙把阿香拉到一邊,免得被火花濺到。
這一拉,阿香摔到了周瑜懷裡,猛一抬頭,剎那間,四目膠著,又似乎回到了往昔深愛時一般。
可是時過境遷,他們之間隔著傷害,隔著小喬,又如何釋懷?
阿香從周瑜懷中站起,尷尬地撿起草藥,放入燒開的湯內。
“阿香。”身後,周瑜竟然喚了句她的暱稱。
她沒有轉過頭,手卻越發慌亂地攪拌著藥湯。火勢漸大,湯水滾了出來。
“如若那日阿香未中春毒,可還會抱著周瑜,百般撫慰?”身後,輕輕傳來他的聲音。
“你說什麼?”她轉身問道。
“那日在甘寧營內,周瑜趕到時,郡主已身中春毒。”
記憶的煙霧中,隱約閃現周瑜帶傷相救的身影,記憶過於單薄,浮上來的竟是孫權的笑臉。
孫權曾告訴她,那日,是他派兵救了她,不是周瑜。
“那天趕到救我的,是你?不是二哥?”她問。
“主公當時正在營內等候周瑜的捷報。”周瑜淡淡地說。
原來孫權一直在騙她,一直在想方設法地騙她。
想到從穿越那天起,孫權遞過來的溫暖的手,幫她一步步帶離初到陌生世界的不安與孤寂,這樣溫和的、讓她一直深深依賴的哥哥,竟然一直在欺騙著她。
“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真的嗎?”她撫著受傷的胸口,喃喃地說。
孫權在她的心裡,並不是毫無份量的。
“有,只是阿香還能看得到嗎?”周瑜清亮的聲音染上了幾絲沉重。
抬眸望著周瑜,他為了救她,數次不顧生命!他娶小喬,躲開她,怕是有苦衷的吧?
想著這兩個男人,一時間,她心亂如麻,驀地轉身望著燒著的湯藥,沸騰的湯水濺到了她的衣上。她說:“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阿香,我會等。”周瑜堅定地說道,輕輕上了馬,縱馬而去。
阿香回到府上,心神不寧,見府上掛滿了喜慶紅幔,好些搬運伙伕在孫權院內忙上忙下,好奇地走過去,見他們把孫權的主臥邊上的側房架大,精心佈置著,便問:“你們這是做什麼?”
還未等伙伕們回答,謝蘭從正房內一臉陰沉著走出,對著伙伕說:“輕點!真個吵死人了!”
伙伕們回答:“夫人,我等已很輕了,正是因為怕吵著夫人,才放慢了程序。今日若趕不好,國太怪罪下來,我們可擔當不起。”
謝蘭怒視著他們,對身邊的小翠說:“去備馬車,既然這裡如此喧囂,不若去竹林裡去。”
小翠站著不動,面有難色,說:“夫人,天色已晚,這會兒出去,怕是…”
謝蘭厲聲說:“還不快去!”
小翠翻了下白眼,極不情願地去了。
阿香便問:“嫂嫂,為何這裡要弄個房子出來?”
謝蘭嘴角隱著譏諷,說:“你哥哥要納妾,自然要騰出個房間給她。我思量著何必如此勞民傷財呢?謝蘭搬出去,給她住,不就成了?”
阿香沉默了,原來孫權要娶月如了。他會娶進一房一房的夫人,可是他許給她的金屋,只是一句空話。
看著謝蘭眼角隱隱的淚珠,她忽然發覺,為何女人總是那樣好騙?為何只要一句溫暖的話,就可以讓她們等候一生?
“如何你就要搬出去了?”孫權正巧從門外進來,聽見謝蘭的話,便進了院子,望著她們說。
謝蘭掉過頭去不答話。阿香低下了頭。
孫權看了她一眼,轉頭對阿香說:“香兒,你先出去一下,二哥有話要單獨同你嫂嫂說。”
阿香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