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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以為他累了,鋪好松枝後,將斗篷裹到他身上,也蜷著身子睡了。
半夜裡,雲歌睡得迷迷糊糊時,忽覺得不對,伸手一摸,身上裹著斗篷,她怒氣衝衝地坐起來,準備聲討孟珏,卻見孟珏臉色異樣的紅潤。她忙探手去摸,觸手處滾燙。
“孟珏!孟珏!”
孟珏昏昏沉沉中低聲說:“很渴。”
雲歌忙捧了一把乾淨的雪,用掌心的溫度慢慢融化,將水滴到他嘴裡。
雲歌抓起他的手腕,把了下脈,神色立變。伸手去檢查他的身體,隨著檢查,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從懸崖上摔下時,他應該試圖用背化解過墜力,所以內臟受創嚴重,再加上沒有及時治療和休養,現在的症狀已是岌岌可危。
孟珏雖然一聲不吭,可身子不停地顫抖,肯定很冷。
雲歌用斗篷裹好他的身體。考慮到平躺著能最大限度地減少傷情繼續惡化,她拿出軍刀去砍木頭、藤條,爭取趕在追兵發現他們前,做一個木筏子,拖著孟珏
走。
孟珏稍微清醒時,一睜眼,看到鉛雲積墜的天空在移動,恍惚了一瞬,才明白不是天動,而是自己在動。
雲歌如同狗兒拖雪橇一樣,拖著木筏子在雪地上行走,看來她已經發覺他的內傷。
“雲歌,休息一會兒。”
“我剛才做木筏子時,聽到人語聲,他們應該已經追上來了,我想趕緊找個能躲藏的地方。”
在木筏的慢慢前行中,孟珏只覺得身子越來越冷,陰沉的天越墜越低,他的思緒晃晃悠悠地似回到很久以前。
也是這樣的寒冷,也是這樣的飢餓,那時候他的身後只有一隻狼,這一次卻是無數只“狼”,那時候他能走能跑,這一次卻重傷在身。可這一次,他沒有絲毫的憤怒、絕望、恐懼,即使天寒地凍,他的心仍是溫暖的,他可以很平靜快樂地睡著……
“孟珏!孟珏!”
孟珏勉強地睜開眼睛,看到雲歌的眼中全是恐懼。
“孟珏,不許睡!”
他微微地笑起來:“我不睡。”
雲歌很溫柔地說:“我們馬上就會找到一個山洞,我會生一堆好大的火,然後抓一隻兔子,你要睡著了,就沒有你的份了。不要睡,答應我!”
孟珏近乎貪婪地凝視著她的溫柔:“我答應你。”
雲歌拖著木筏繼續前進,一邊走一邊不停地說著話,想盡辦法,維持著孟珏的神志:“孟珏,你給我講個故事,好不好?”
“嗯。”
等了一會兒,身後卻寂然無聲。
“講呀!你怎麼不講?你是不是睡著了?”雲歌的聲音有了慌亂。
“沒有。”微弱卻清晰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我只是在想該如何開頭。”
“什麼樣子的故事。”
“一個男孩子和一個女孩子的故事。”
“那你就從最最開始的時候講起。”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很快樂很富裕的家庭,父親是個不大卻也不小的官,母親是一個美麗的異族女子,家裡有兩個兄弟,他們相親相愛。突然有一天,父親的主人被打成亂黨,士兵要來拘捕他們,母親帶著兩個兄弟匆匆出逃。”
“父親呢?”
“父親去保護他的主人了。”
“他不保護妻兒嗎?”
“他是最忠心的人,在他心中,國第一、家第二,主人才是最重要的。”
“後來呢?”
“後來,這個異族女子帶著兩個幼兒尋到了夫君,雖然危險重重,但一家人重聚,她只有開心。”
“大難重逢,當然值得開心。”
“這個父親的主人有一個孫子,年紀和兩兄弟中的幼弟一般大小。這位父親為了救出主人的孫子,決定偷樑換柱,用自己的幼兒冒充對方。主人的孫子活了下來,那個幼弟卻死在了天牢裡。他的母親憤怒絕望下帶著他離開了他的父親,沒有多久傳來訊息,他的父親為了保護主人而死,走投無路的主人自盡而亡。”
“後來呢?那個男孩子呢?還有他的母親。”
“主人雖然死了,但還有無數人怕死灰復燃,他們在暗中追殺著主人的部下,有一夥人追上了他們,這個堅強的異族女子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準備以身誘敵,她在臨走前,把一柄匕首和身上僅剩的食物塞到兒子手裡,對他說:‘你若是我的兒子,你就記住,我不要你今日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