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3 / 4)

小說:雲中歌III 作者:連過十一人

做自己想做的事,別人如何評價是別人的事。我和他不一樣,我很在乎世人如何評價我,我的確希望能留名青史,可這並不是我最在乎的事情,人人都以為霍光最在乎權勢,其實這也不是我最在乎的。”

雲歌有些詫異:“那是什麼?”

“我想邊疆再無戰爭!我想四夷臣服!我想大漢的穩定太平不再用女子的血淚去換!這才是我最想要的!”霍光冷笑起來,朗聲說,“權勢算什麼玩意兒?只不過是我實現這一切的必經之路!沒有權勢,我就不能為所欲為!只有鼎盛的權勢才能讓我不拘一格起用人才;才能輕徭役、薄稅賦,良田不荒蕪;才能做到國泰民安、積蓄財富;才能修兵戈、鑄利箭;才能有朝一日鐵驥萬匹,直踏匈奴、羌族!”

霍光雖然身著長袍,坐於案前,可他說話的氣勢卻像是身著鎧甲,坐於馬上,只需利劍出鞘,指向天狼,激昂的馬蹄就可踏向胡虜。可在下一刻,他卻又立即意識到,他再權傾天下,再費心經營,仍只是個臣子,能令劍尖所指、鐵蹄所踏的人永遠不會是他!以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他眼中的雄心壯志漸漸地都化作了無奈悲傷。他笑嘲著說:“‘太平若為將軍定,紅顏何須苦邊疆?’大漢的男兒都該面目無光才對!”

雲歌終於明白了他為什麼會在驚聞烏孫兵敗的時候,重病到臥榻數月,他並不是在裝病教訓劉詢,讓劉詢明白政令的執行還離不開他,而是真的被劉詢的剛愎自用氣倒了。他謹慎一生,步步為營,卻被劉詢的人毀於一夕,其間傷痛絕非外人所能想象,也在這一刻,她開始覺得這個人真的是她的叔叔,他身上和父親流著相似的血脈。

霍光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眼中的情緒立收了起來,又變成了那個鎮定從容、胸有成竹的權臣:“這些話已將近三十年未和人說過,不知怎麼的就突然間……讓你見笑了!”

雲歌將他杯中的冷茶倒掉,重新斟了杯熱茶,雙手奉給他:“叔叔身體康健,手中大權在握,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完成心願。皇上雖然剛愎了一些,但並不是不明理的君主。就我看,他對先帝劉徹既恨又敬,只怕他一直暗存心思,要實現武帝劉徹未完成的心願——安定邊疆、四夷臣服,一方面是自己的雄心壯志,另一方面卻也是為了氣氣九泉下的劉徹。我想只要君臣協心,叔叔的願望一定能實現。”

霍光接過熱茶,顧不上喝,趕著問:“你說的可是真的?皇上一直表現出來的樣子和你說的可不符,他總是一副毫不在乎西域、匈奴的樣子,似乎只要官吏清明、人民安康就可以了,文帝、景帝雖然年年給匈奴稱臣進貢、送公主,普通老百姓的日子過得其實比在武帝手裡要好,我一直以為皇上打算效仿的皇帝是文、景二帝。”

雲歌說道:“叔叔聰明一世,卻因為太在乎此事,反而糊塗了。皇上定是看破了叔叔在乎,所以他就不在乎;叔叔越想打,他就表現得越不想打。利用叔叔的在乎,逼叔叔在其他事情上退讓。”

霍光呆呆發怔,一一回想著自劉弗陵駕崩後的所有事情。半晌後,痛心疾首地嘆道:“沒想到我霍光大半生利用人的慾望驅策他人,最後卻被一個小兒玩弄於股掌間。”

雲歌正想說話,聽到外面僕人的叫聲:“娘娘,娘娘,您不能……”

門砰地被推開,霍成君面色森寒,指著雲歌說:“滾出去!霍家沒你坐的地方,你爹當年走時,可有考慮過我爹爹?他倒是逍遙,一走了之,我爹呢?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在長安,你知不知道你爹在長安樹了多少敵人……”

霍光斷然喝道:“閉嘴!”冷厲的視線掃向書房外面立著的僕人,所有人立即一溜煙地全退下,有多遠走多遠。

“雲歌,你先去前面坐會兒,等叔叔處理完事情,再給你賠罪。”

雲歌無所謂地笑笑,告辭離去:“今日已晚,我先回去了,叔叔,您多保重!”

出書房後,走了會兒,忽然覺得身上冷,才發現匆忙間忘拿披風了。一般的衣服也就算了,可那件披風上的花樣是劉弗陵親手繪製,命人依樣所繡,自然要拿回來。

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聽到斷斷續續的爭吵聲。

“……我是寧要雲歌這個侄女,不要你這個女兒……”

“……你說是我的親生女兒?”霍光的笑聲聽來分外悲涼,“……親生女兒會幫著劉詢刺探老父的一舉一動,通知劉詢如何應對老父?親生女兒會用利益說服堂兄一起背叛老父……”

“……既然你和劉詢如此情投意合,爹不攔你……我霍光只當從沒生過你,從今往後,霍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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