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然地跟隨。”
“如果朕下令發放賑災糧,可會把糧價壓下去?”
“那要看皇上有多少賑災糧,而那些大商家有多少資金。如果他們能把皇上發放的賑災糧通通吸納,皇上的政令只怕於事無補,反倒會引發潛藏的危機。”
劉詢頷首,雋不疑已經點到了他的猶豫之處。邊疆不穩,糧草若不充足,危機更大。他一籌莫展中,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突然浮現在腦海裡。他曾派人跟蹤孟珏很長一段時間,暗探的回覆常常是“孟珏又去逛街、轉商鋪了”,“什麼都沒買”,“就是問價錢”,“和賣貨的人、買貨的人聊天”。他一直以為孟珏是故作閒適姿態,這一瞬,他卻悟出了“商鋪”、“價格”、“買賣”的重要。
孟珏!
朝臣們看皇上突然臉色鐵青,眼神凌厲,都嚇得跪倒在地。大殿裡立即變得寧靜無比。
眾人提心吊膽,大氣都不敢喘,這時外面卻傳來吵鬧聲。
“皇上,皇上,奴才要見皇上。”
宦官鬧著要見駕,侍衛們卻擋著不肯放行。
劉詢大怒:“拖下去,裸身鞭笞!”
侍衛們立即拖著富裕離開,富裕掙扎著大叫:“皇上,太子殿下突然昏迷……皇上……”
劉詢跳了起來,幾步就衝出了大殿:“你說什麼?”
富裕連滾帶爬地跪到劉詢身前,哭著說:“皇上,太子殿下突然昏迷,怎麼叫都叫不醒……”
劉詢未等他說完,就大步流星地向椒房殿趕去。
七喜趕著說:“傳李太醫、吳太醫火速進宮!”
太傅剛去,太子就病?大殿內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一個敢說話,都屏著呼吸,低著頭,悄悄地往外退。
椒房殿內,宦官、宮女黑壓壓跪了一地。
劉夷安靜地躺在榻上,臉色烏青,小手緊緊地蜷成一團。
劉詢大慟,厲聲問:“從昨天到今天照顧太子的都是誰?”
兩個宮女和兩個宦官從人群中爬了出來,身子抖得就要軟在地上,上下牙齒打著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兩個太醫大步跑著進來,劉詢顧不上審訊,趕忙讓開。
太醫診了下脈,又用銀針探了穴位,兩人暗暗交換了個眼色,彼此意見一致。一個人哆嗦著聲音稟奏道:“應該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許平君被兩個宦官攙扶著剛剛趕到,看到兒子的樣子,再聽到太醫的話,身子一軟,就往地上栽去。一個太醫又忙去探看皇后。
劉詢的臉色反倒正常起來,異常平靜地問:“太子的病能治好嗎?”
跪在地上的太醫正好能看到劉詢的手,劉詢的雙手一直在顫,太醫的身體也跟著顫起來:“臣……臣盡力!”
劉詢微笑著說:“你最好盡力。”
太醫爬到劉姡�砼裕�俅未盥觥J秩炊兜貌懷裳�櫻�豢諞豢詰卮蟠�牌��
正在檢視皇后的太醫小聲地說:“張太醫對疑難雜症獨有心得。”
劉弗陵在位時,張太醫在太醫院位列第一。劉詢登基後,似不喜歡張太醫,一貶再貶,如今人雖還在太醫院,卻只是個負責研磨藥材的雜工。
劉詢立即說:“傳他來。”
不一會兒,張太醫就趕到,他查探完病情後,思量了一瞬,問:“可有綠豆湯?”
一個宦官忙回道:“有!有!”
“立即去抬一大鍋來,掰開殿下的嘴,灌綠豆湯,越多越好。”
一群沒了主見的人都有了主心骨,各就各位地忙碌起來。
劉詢的心稍寬,語聲反倒虛弱下來:“病可以治嗎?”
張太醫恭敬地說:“幸虧太子殿下吃得不多,又發現及時,病情未惡化。先灌些綠豆湯,再吃些藥,休養一段日子,應該就能大好。”
劉詢一直緊繃的身子突然鬆懈了,幾近失力地靠著坐榻。一會兒後,又突然站了起來,對七喜吩咐:“將椒房殿的所有人和御廚都押到刑房,朕親自監審。”
審問了一整日,一個個拿口供,大刑加身,仍沒有發現任何疑點。
劉詢冷笑:“他們都無辜,難不成毒是太子自己吃下去的?”
七喜正準備動用酷刑,富裕突然想起一事:“今天早上太子殿下起身後,奴才正要服侍太子用膳,殿下突然聽聞皇后娘娘跪在昭陽殿外,立即鬧著要去,奴才自然不敢讓殿下去,不想殿下把奴才幾個支開,等奴才們回來時,已經不見殿下蹤影。奴才們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