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姐不用擔心,三少爺會把食物、衣服都準備好,雕兒會把東西都帶進山谷。”
三哥蹙著眉說:“你別閒操心!我看爹把那當成世外仙居了,竟然命我送毛筆和大食的地毯進去,還指定毛筆要用羊脖子上的毛做,地毯要大菊花樣式的。”“二哥呢?”
三哥的臉色有點難看。
阿竹剛想說話,三哥不耐煩地說:“全家最笨的是你!二哥的事情,他自己會擺平,實在不行了,還有我,輪不到你操心,你的事情呢?究竟怎麼回事?若沒有重要事情,我們立即回西域。”阿竹柔聲問:“小姐,我看你面色不好,是病了嗎?”
雲歌沉默了一會,說道:“三哥,我的事情我也會自己處理好。我知道家裡肯定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著你去辦,你和阿竹先回去吧!”“你不和我回家?”
雲歌眼中淚意朦朧,“現在不,等我……處理完一點事情,我會回去的。”
三哥凝視了一會兒雲歌,點了點頭。雖然是兄妹,可人生都只屬於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另一個人的人生。三哥冷聲說:“不要讓我下次冷不丁地又收到你要被砍頭的告示!”
阿竹輕聲說:“三少爺一看到告示就立即上路,從知道訊息到現在,幾乎沒休息過。”
三日內從西域趕到長安,即使神駿的汗血寶馬都會累呀!何況三哥的身體本就不好。雲歌自小產後,只覺得心裡如結了冰,連血管裡的血都是冷的,現在卻覺得不管發生什麼,總有一個小小角落會是暖的,好想就此縮回那個溫暖的角落裡面去,可是,想到孩子……如果他活著的話,會有疼愛他的舅舅;會有武功高強的阿竹陪他玩;還有一個會做菜的娘,她會做給他天下最好吃的東西,她會帶他去爬天山,去吐魯番吃葡萄……可是,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他什麼都沒有看到,就被人殘忍地帶走了!
雲歌抬眼看向了孟珏。
孟珏平靜地微笑,一切情緒都被遮掩住。
雲歌眼內的寒芒,刺入他墨黑的雙眸中,很快就被吞噬乾淨,竟是激不起一點驚瀾。
三哥突然說:“雲歌兒,我替你另安排一個住處。”
雲歌有些不解,難道三哥的勢力伸展到了長安?可父親不是不許他們踏入漢朝疆域嗎?但能離開孟府,絕非壞事,雲歌點了下頭。三哥一言不發地抱起了雲歌,向外行去。孟珏讓到了一旁,三月想說話,卻被孟珏的眼神阻止住。
這段日子以來,從未有過的安心。雲歌窩在哥哥懷裡,沉沉而睡,迷迷糊糊中覺得馬在爬山,睜開眼睛一看,果然人在山道上。又行了一會兒,雲歌看四周有不少墓碑,不禁問道:“三哥,這是哪裡?”
“你小時候不是一直問,有二哥、有三哥,怎麼沒有大哥嗎?”
“嗯,可是爹孃總是不肯回答,每次我問,娘看上去又是傷心又是自責。二哥後來和我說不要再惹娘傷心,等我長大,他會告訴我的。”三哥勒住了馬,停在一個宏偉的陵墓前。
他抱著雲歌跳下馬,淡淡說:“這就是大哥。”
雲歌“啊”的一聲,因為小時候早已猜到大哥已死,所以驚訝遠大於悲傷。大哥的墳墓竟在漢朝!
她向前走了幾步,仔細看墓碑上的字:“哀侯 霍嬗” 墓碑側下方還刻著幾排小字:“嘉幽蘭兮延秀,蕈妖淫兮中溏。華斐斐兮麗景,風徘徊兮流芳。皇天兮無慧,至人逝兮仙鄉。天路遠兮無期,不覺涕下兮沾裳。”落款刻著“思奉車子侯歌 孝武皇帝 劉徹”雲歌看到前面的詩還未覺什麼,待看到“孝武皇帝劉徹”的落款時,猛地一驚,大哥是什麼人?武帝竟然會為他的離去而“不覺涕下兮沾裳”。雲歌剛想問,卻看三哥跪在了墓前,恭恭敬敬地連磕了三個頭。見一貫倨傲冷漠的三哥都如此恭敬,她也忙跪了下來,面朝陵墓磕頭,“大哥,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也在長安,現在才來給你行禮。”三哥行完禮後站了起來,雲歌問:“原來二哥的霍不是名,而是姓,大哥和二哥都姓霍,我們兩個也姓霍,對不對?我還一直以為我們和匈奴人一樣,是沒有姓氏的。哀侯?大哥怎麼會是漢朝的侯爺?爹孃為什麼不把大哥的陵墓遷走?留大哥一人在這裡,好孤單。”三哥沒有回答,目光看向了陵墓側面,冷聲說:“霍大人已經聽了很久,心中疑問應該已解。”
霍光從松柏林中緩步而出,面色異樣的蒼白。
霍嬗?霍光?雲歌心中一震,似乎明白了什麼,本就還在病中,身子一軟,就向地上倒去,阿竹忙抱住了她。霍光細細審視著三哥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