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半點,李貞不相信李恪看不到這一點,故此,李貞雖心急,卻依舊能穩得住,該上的班照常去上,該忙的事情照樣去忙,從表面上看起來就跟無事人一般。
等待復等待,難熬的等待,可再難熬也得硬撐著熬下去,李貞就不信李恪能沉得住氣,畢竟一旦亂將起來,李恪所要面臨的壓力要遠大於自個兒不是嗎?果不其然,李貞剛從兵部回到府中,才進了書房,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管家劉德全便拿著份請柬走了進來,哈著腰,將請柬雙手奉上,很是恭敬地說道:“殿下,吳王府送來份請柬,請殿下過目。”
哈,老三這廝總算是忍不住了,望飛亭踏春?呵呵,這小子還真是能挑地方,有點文人雅士的味道嘛。李貞將請柬翻開來一看,頓時樂了起來,笑了一下,揮手道:“派個人去說一聲,就說本王一準前往,退下罷。”
“是,殿下,屬下告退。”李貞發了話,劉德全自是不敢怠慢,恭敬地應答了一聲,自去張羅著派人送口信不提。
“老三憋不住了,都議議罷。”接到了李恪的請柬,李貞自是心情大好,笑呵呵地落了座,很是隨意地說了一句。
李貞是高興了,可兩大謀士卻並沒有就此喜形於色,都沉穩得很,見李貞開了口,納隆率先開口道:“殿下此行當有收穫,不過某以為事情未必會順利,須得小心才是,莫要因小失大,當以斬斷魏王宮中羽翼為先,至於長孫無忌那頭倒是可以先放放,看情況再定。”
“嗯,這一條本王心中有數,呵呵,老三那頭未必不是這種想法,走著瞧好了。”李貞不以為意地搖了下手,笑呵呵地說了一句。
莫離並不怎麼贊同納隆的意見,搖著羽毛扇道:“納兄所言差矣,某以為聖上之所以會三下詔書,其用心只怕也正是要犧牲胡有德叔侄來換取亂局罷了,這一條原也無須顧慮太多,某以為既然如此,何不多走一步試試看。”
“哦?先生之意是……”一聽莫離之言,李貞立時來了興致。
莫離淡淡地一笑道:“殿下明鑑,聖上可是有意立魏王乎?”
“當然不是,可……”李貞隨口回答了一句,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頓住了,想了想道:“先生可是說本王若是不急,父皇可就要急了?”
“不錯!”莫離哈哈一笑道:“殿下知道就好,陛下根本無意立魏王為太子,之所以如是三番地施恩,還不就是為了讓殿下與吳王動起來麼,若是殿下不動,假戲豈不是就成真唱了,呵呵,以陛下之精明,會容忍此事麼?怕是是不會罷,如此一來,事情豈不是大有可為了麼?”
“呵,那倒也是,摟草打兔子,順手的事兒,本王心中有數了。”李貞會意地一笑道:“好,本王這就會會老三去。”
鳳山,京師南郊十里外的一座小山,山不高,也就是百米上下,植被也算不得茂盛,倒是頗多嶙峋的怪石,又有亂石嶺之稱,山腳下是蜿蜒流淌的灞水河,一塊碩大的岩石突兀地立在山巔上,如同拔地而起的高樓,臨河的一面如同刀削一般陡峭,石上有亭一座,小巧別緻,如欲凌空飛去,故名望飛亭,算得上是京師一景,但因地處偏僻、四周無人煙之故,遊人卻是不眾,若是天近黃昏,那就更是行人絕跡,除了偶爾傳來的鳥叫聲之外,只有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顯得格外的冷清,甚或帶著些寒意,不過面水而站的吳王李恪卻一點都不在意這些許的微寒,揹著手,任由山風將一身白衣吹得咧咧作響,眺望著漸漸西沉的日頭,一雙劍眉緊緊地鎖在了一起,臉上滿是寂寥的惆悵,直到一陣腳步聲從背後傳來,這才將李恪從遐思中驚醒了過來,才剛側轉過身,一見到來人,李恪的臉上瞬間綻放出可親的笑容,急走幾步迎上前去,又矜持地停了下來,笑容滿面地招呼道:“八弟,來啦。”
“呵呵,小弟公務纏身,來得遲了,有勞哥哥久侯了罷,抱歉,抱歉,哈哈,三哥可是好雅興啊。”一身青衣便服的李貞獨自一人順著岩石後的臺階走上了亭子間,對著李恪拱了拱手,笑呵呵地問候了一句,可話裡頭卻帶著一絲戲謔的意味。
李恪宛若沒聽懂李貞話裡的話一般,側轉過身,做出了個請的手勢,笑呵呵地說道:“八弟且看,這山清水秀之地,正是我大唐之錦繡河山,哥哥可是怎麼也看不夠的,聖人有云: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呵呵,依哥哥看來,這兒雖非泰嶽,四周倒也一覽無遺,又能俯瞰京師,卻也別有一番新意的,八弟以為如何?”
得了吧,你小子就甭作春秋大夢了,還會當凌絕頂呢,您老也不怕從山頂上掉下去?小心摔個屍骨無存。李貞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