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也,樣貌有差又有何妨?今安西之民雖不同種,然則肯聽朝廷之號令,又肯習漢文,即便樣貌大異,亦同族也,若是離心離德,縱使同文同種,又豈是同族,此間之區別大矣。”
“老朽受教了,然則老朽尚有一疑問,此天下大同能實現否?”索格索斯並沒有被李貞的宏論所折服,反倒提出了尖銳的疑問。
能不能實現李貞其實心中也沒有底,至少在他所來自的那個時空就沒能徹底地實現這個設想,只能說是近乎實現罷了,那還是經過了半個多世紀的努力才有的結果,當然了,如今的唐朝之強大與開放又比李貞所來自的那個年月強得不知有多少倍,照理來說,牴觸同化的阻力也應當輕上許多才是,然則,沒有幾代人的努力,這個天下大同的願望能不能實現還真是很難說的事情,此時面對著索格索斯那銳利如刀般的眼神,李貞卻並沒有退卻,也沒有巧言令色,而是面色一肅,平靜地開口道:“本王願以畢生之精力試行之,索老信否?”
索格索斯並沒有馬上答話,而是直直地凝視著李貞清澈的雙眼,良久之後,長長地出了口氣道:“殿下之宏願可謂大矣,其間之艱難險阻非小,非大毅力者不可為之,殿下能人之所不能,老朽歎服。”
“索老過譽了,本王不過憑心行事罷了,況且此事並非本王一人所能承當,當有眾多仁人志士共襄盛舉方有成事之可能,本王不才,願力行之!”李貞斬釘截鐵地說道,臉上滿是誠懇之意。
索格索斯咬了咬牙道:“殿下之言老朽信矣,若是我五大俟斤各部願聽從殿下之調遣,不知殿下當如何處置我等?”
聽到索格索斯如此說法,李貞知曉其已經打出了最後的底牌,立時笑了起來道:“索老還記得麼,當初瑟羅老哥率部退過天山之時,並非所有的小部族都跟貴部走了,留下來的倒有大半罷,而今諸部皆已融入我安西之中,已是我大唐之民也,本王的話索老不信的話,大可親自去原先各部走上一走,看上一看,便知端倪。”李貞說到這兒,見索格索斯開口欲言,笑著擺了下手,止住了索格索斯的話頭,這才接著往下說道:“本王行事唯有公平二字,無論何人,只要是遵我大唐之律法,習我大唐之文化,即是我大唐之民眾,自有其相應之權力與義務,本王皆一視同仁,概無例外。”
索格索斯一早就派人去那些個投靠了大唐的各小部落摸過底了,自然知曉李貞所言並無虛假,然則索格索斯並不是平民,而是西突厥一大部落之頭人,自是不想似那些個小部落頭人一般失去原有之權柄,可這話又不大好出口,沉吟了好一陣子之後,這才猶豫地試探道:“殿下所言老朽亦有所聞,然則我五大俟斤各部非是小部落可比,若是驟然以大唐之律法管制,恐有礙難,能否以部落自律代之,當然,我五大俟斤各部皆聽從殿下之調遣,各部之兵馬也由殿下號令之,如此可行否?”
部落自治?嘿,這玩意兒一點都不新鮮,不就是聽調不聽宣那一套麼,真要是這麼整,跟養虎為患又有甚區別?李貞心裡頭很清楚索格索斯的算盤是怎麼打的,也甚是明白在這等通訊、交通都不發達的年代,若是不能將各民族徹底融入漢文化體系之中,將來一準會出大亂子,那些個遊牧民族若不經調教,全都是白眼狼的貨色,一旦舔好了傷口,一準就會玩那些個揭竿而起的勾當,這等費力又不討好的事情,李貞可是不會去做的,與其將來出亂子,倒不如現在就下狠手,將可能的動亂徹底扼殺在搖籃之中,哪怕是多付出些代價也是值得的,是故,索格索斯話音剛落,李貞便毫不猶疑地介面道:“本王之言向不更改,爾等願為我大唐之民,本王自是歡迎,若不願,本王也不強求,索老請自擇之。”
見李貞之言絲毫無通融之處,索格索斯不由地愣在當場,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好一陣子發呆之後,才吶吶地道:“此事重大,老朽不敢自專,殿下可否寬限上數日,容老朽斟酌一、二。”
“此理所當然之事,索老儘管自便好了。”李貞也沒指望索格索斯當場便應承此事,這便笑著點了點頭。
索格索斯憂心忡忡地看了李貞一眼,也無心再飲酒了,起了身,對著李貞躬了下身子道:“殿下見諒,老朽不勝酒力,就此告退了。”
見索格索斯要走李貞也不想多留,笑著站了起來道:“也罷,索老回去想清楚也好,本王就不送了,索老走好。”
“留步,留步。”索格索斯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腳步略有些蹣跚地退出了廳堂,自行回驛館與人商議不提。
“殿下,此大禮合乎心意否?”索格索斯剛退出大堂沒多久,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