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併轉給納先生好了,他會知曉如何做的。”
“是,老奴這就去辦。”秦無庸是個聰明人,知道何事該問,何事不是他所能預聞的,此時見燕德妃已然將決定權交給了納隆,自是不再多言,恭敬地應答了一聲,指揮著一起子小宦官們將各種送往安西的物事全都打了包、準備停當,自行前往越王府不提。
“唉……”待得秦無庸去後,燕德妃在桌前呆坐了半晌,長嘆了口氣,有些子心緒不寧地起了身,踱到了窗前,默默無言地看著外頭小花園裡開得正旺的花卉,陷入了沉思之中……
今日難得天晴,儘管四下裡到處溼漉漉地都是水,可卻擋不住人們出行的渴望,不單長安城內滿大街人山人海,便是城外各寺廟、道觀也是香火鼎盛,香客如織,一起子善男信女們將佛門道教的清休之地鬧騰得人聲鼎沸,蔚為壯觀,縱使是太平觀這等往日裡無甚人來的小道觀也不例外,觀裡那三、五名負責接待的火工道士被折磨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不過麼,腰包裡卻也因此鼓囊起來不老少,這也算是痛並快樂著罷,好容易到了太陽快下山了,總算是將最後一個遊客送出了道觀,火工道士們也都累得跟狗似的,也顧不得去打掃被香客們弄得亂七八糟的小道觀,各自聚集在大門口處敘著閒話,隨便喘上一陣,然則,就在此時,一輛樣子普通的馬車卻晃晃悠悠地衝著道觀來了,立時將一起子火工道士們偷閒的願望打得粉碎。
來者都是客,儘管不情願,可一起子火工道士們還是打起了精神,各自整了整衣袖,由著一名年紀稍大的火工道士迎上前去,打了個稽首道:“施主,可有甚要貧道效勞的麼?”
趕馬車的是一個頭戴斗笠的大漢,低垂著頭,看不清面容,到了道觀門口卻並依舊坐在車上不動,絲毫也沒有下車的意思,更沒有捲起馬車上的門簾,直到那老道士發了問,這才低哼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份請柬,並不說話,只是一抬手,將請柬遞給了老道士。
老道士接過請柬,只掃了一眼,登時臉色就變了,身子猛地一顫,打了個稽首道:“施主請稍候,且容貧道去通稟一聲。”
趕車的大漢一聲不吭地比了個請的手勢,頭兀自低著,端坐在車伕的位置上,再也不曾動過一下。老道士看了看趕車的大漢,又看了看門簾低垂的車廂,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點了點頭,大步走入了太平觀中,腳步穩健得很,再也不見先前的拖拉狀,那沉穩的下盤顯示出這老道士一身武功相當的高明。
“施主,我家觀主已在觀中等候多時了,施主裡面請。”老道士進去得快,出來得更快,不多會便轉回到了馬車邊,很是恭敬地比了個請的手勢。
趕車的大漢抬起了頭來,一雙眼銳利如刀般地掃了過去,那等駭人的眼神登時令老道士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忙不迭地連退了幾步,身形一躬,擺出個防守的姿態,臉帶惶恐之色地道:“施主,您這是何意?”
趕車的大漢根本沒理會全神戒備的老道士,只是不屑地哼了一聲,側轉過身去,對著緊閉的門簾,一拱手,低聲稟報道:“先生,已到了地頭,請先生示下。”
“嗯,知道了。”車廂裡響起了一個祥和的聲音,一隻手從門簾後伸了出來,掀開了門簾的一角,緊接著,半個身子也探了出來,來人赫然正是越王府留守京師之首席謀士納隆!
納隆扶著趕車漢子的手下了馬車,整了整衣裳,這才笑著對有些子不知所措的老道士拱手為禮,笑著說道:“有勞道長前面帶路。”
老道士面帶驚疑之色地看了看納隆,又心有餘悸地偷眼看了看那名趕車大漢,這才略定了定神,稽首道:“二位施主裡面請。”
“有勞了。”納隆笑著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由著老道士在前面引路,徑自走進了實在算不得太大的道觀中,繞過前庭的三清殿,直抵觀後的一個小花園,才剛進後園,立時聽到一陣悠揚的琴聲隨風飄來,只一看,便見一名白衣青年正端坐亭子裡撫琴,邊上一柱清香繚繞,配合著西下的斜陽以及園子裡怒放的牡丹,顯得極為飄逸而瀟灑。
老道士帶著納隆二人進了後園子之後,並沒有上前稟報,而是一稽首,低聲告了個罪便退了出去,納隆卻也沒有急著上前打招呼,只是面帶微笑遠處,靜靜地聽著曲調,而亭子裡的白衣青年也始終不曾抬起過頭來,只是微閉著眼,手指輕挑慢捻,任憑一個個樂符從指尖揮灑而出。
“好一曲《高山流水》,葉侍郎好興致啊,納某前來打攪了。”待得一曲終了,納隆示意趕車的大漢在原地等著,自己卻緩緩走將過去,拱了拱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