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型也必將無法保持完整,倘若唐軍發動突擊的話,那隻能是自亂陣腳,如此一來,守在岸邊不過百餘丈外的薛延陀大軍勢必可以趁唐軍立足未穩之際,打個漂亮的半渡而擊,兵力施展不開的唐軍能討著好去才是怪事了,然則唐軍既然敢如此佈陣,必然有著其道理在,阿魯臺壓根兒就不相信似李貞這等用兵的高手會犯下如此低階的錯誤,在不明敵意之情況下,與其盲目亂動,倒不如靜觀其變來得強,至於已然吃緊的祿固哈所部在阿魯臺看來也無甚關係,大不了敗退回本陣也就是了,阿魯臺壓根兒就不信那五千不到的唐軍敢向嚴陣以待的己方二十餘萬大軍發動衝擊,若是唐軍敢這麼做,阿魯臺倒是求之不得的,先行吃掉這支膽大妄為的唐軍精銳,便能給唐軍一個慘痛的教訓,是故,阿魯臺按兵不動也就是正常的反應了罷。
阿魯臺不急,李貞就更是不急了,一劍斬殺了柳隨風之後,李貞只是望北岸戰場瞄了一眼,便不管不顧地涉水回到了南岸,絲毫也不擔心己方出擊的五千兵馬之安危,無他,有老成持重的陳武再加上機敏睿智的高恆這兩位大將在,絕無出岔子的可能性,該如何應變李貞相信這兩位大將自會作出正確的選擇,原也用不著太過擔心的,唯一令李貞頭疼的便是這場戰事來得太突然了,完全不是原先計劃中的那般模樣,對於能不能順利達成原定的戰略目標,李貞也不免有些子拿不太準了。
一見到李貞上了岸,鷹大急忙領著十數名親衛牽著李貞的戰馬衝到了岸邊,將李貞團團護在中間,待得見到李貞身上的袍子破洞不少,還四處沾血,鷹大登時就急得眼都紅了,緊趕著跳下了戰馬,緊張地問道:“殿下,您沒事罷?”
“沒事。”面對著鷹大那急得快哭出來的面容,李貞心頭滾過一陣感動,拍了拍鷹大厚實的肩頭,笑呵呵地應了一聲,翻身上了戰馬,策馬回到了本陣,一見到李貞回陣,一起子高階將領們立馬全都圍攏了過來,雖沒開口詢問,可人人的眼中都露出了關切的神色,李貞也沒多言,笑著點了點頭,揮了下手,示意親衛們將自個兒的衣甲呈上,飛快地更換掉身上那**的破衣袍,這才凝神觀察薛延陀大軍的佈陣情況。
嗯哼,阿魯臺這老兒用兵很謹慎麼,手握如此重兵竟然緊守不攻,嘿,還真沉得住氣!李貞只一看薛延陀的佈陣情況,登時便皺起了眉頭——李貞一向重視情報的收集,自打來到西域後,更是不遺餘力地加強這方面的工作,除了京師以及吳、魏雙王的封地之力量不曾調動過之外,整個“旭日”系統的精兵強將大多被抽調到了西域,對西域各國進行了大規模的滲透工作,尤其是對薛延陀這個強悍的塞外遊牧國家更是“旭日”的工作重心所在,對於阿魯臺這位站在拔灼背後的宿將更是重點詳查了一番,自是知曉阿魯臺其人才是此番薛延陀大軍的實際指揮官,也清楚此人戰事經驗極其豐富,不是個好對付的人物,不過麼,李貞倒也不怕與阿魯臺正面交手的,無他,只因阿魯臺有個致命的弱點在,那就是謹慎得過了頭,缺乏進取心,善守不善攻,只消針對其這個弱點,設計誘使其出擊,必能利用薛延陀汗庭軍隊與各僕從部落間所存在的微妙關係各個擊破,從而徹底擊潰阿魯臺的軍陣,為此,李貞原本也安排了相關的作戰計劃,可沒想到莫名其妙地冒出個柳隨風來,卻生生將整個作戰計劃徹底給打亂了,這令李貞很有些子鬱悶的惱火,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是靜下心來,細細地盤算著接下來該如何調整預定的戰略部署。
姑且不論兩軍主帥正思索著整體的戰略戰術,且說北岸的兩支騎兵軍兀自在激戰之中,由於此番雙方都無甚陣型可言,這場仗也就是打成了爛戰,雙方的官兵全都交雜在了一起,殺得天昏地暗,煙塵滾滾中,吶喊聲、兵器的撞擊聲,傷者的慘叫聲、戰馬的哀鳴聲全都交織在了一起,又怎個“慘烈”了得,人馬的屍體層層緊挨著,流出的鮮血沿著河岸淌入了清水河中,竟將半條河面染成了淡淡的猩紅,叫人一見便有種作嘔的衝動。
急了,真的是急了!激戰中的高恆頗有些子又急又氣,他可沒想到今日這場小規模的遭遇戰會打得如此之艱難,更沒想到處於絕對劣勢的薛延陀騎兵竟然會如此之堅韌,明明已經勢窮力竭了,卻兀自死戰不退,拼死地纏著唐軍不放,眼瞅著戰事激烈之下,己方的傷亡也逐漸在增加,高恆更是心急如焚,可又有些子無可奈何,無他,此時雙方兵馬已然混戰在了一塊,別說隊形了,便是想要集合起百餘人規模的小隊伍都難得很,戰略戰術自是更加無從談起,兩軍的將士們只是憑著個人的勇武在廝殺著,以命搏命的打法屢見不鮮,雙方士兵同歸於盡的場景比比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