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為何要去見拔灼,說來與本王聽聽。”
見李貞不像是要拒絕自己的樣子,高恆登時就樂了起來,笑呵呵地道:“末將要見拔灼的想頭跟殿下差不多。”
“哦?哈哈哈……”李貞被高恆的無賴勁逗得哈哈大笑了起來,指著嬉皮笑臉的高恆道:“那你就說說看本王為何要見拔灼罷?”
高恆收起了笑臉,滿臉子認真狀地道:“殿下此去約摸是要斷定一下拔灼的能耐罷了,末將亦然,依末將看來薛延陀有此子在,必亂無疑,其與大度設兩虎相鬥,必有一傷,末將就指望著將來殿下能允末將領兵出征薛延陀了,是故,能先見識一下拔灼其人自是好事,請殿下恩准。”
李貞早就知道高恆非池中之物,對其向來是寵信有加,此時聽其暢暢而談皆能切中要害,自是歡喜得很,笑著點了下頭道:“去罷,好生準備一下,明日跟本王走上一遭好了。”
“是,末將遵命!”高恆一聽李貞答應了,立馬興奮不已地行了個禮,便打算退將出去,卻不曾想鷹大從邊上冒了出來,一把將高恆攔住了,口中叫道:“且慢。”接著也不管高恆高興不高興的,臉帶焦急之色地看著李貞道:“殿下,屬下身負侍衛之責,明日還是由屬下陪殿下走上一遭好了,萬一真有埋伏,那……”
“不妨事。”李貞不待鷹大將話說完,笑著搖了搖手道:“本王心中有數,爾且放寬心好了。”
鷹大雖尚有不甘之心,可見李貞如此說法,也就沒再多勸說,只是拿眼瞪了一下笑得合不攏嘴的高恆,一副要吃了高恆的樣子,高恆壓根兒就不懼,賊兮兮地做了個鬼臉,沒等鷹大發作,一溜煙地便逃之夭夭了……
貞觀十八年四月三十日,天晴得很,碧空萬里無雲,一大早地便是熱得夠嗆,這才巳時不到,氣溫已是高得驚人,然則對於沿清水河岸列陣的兩支大軍來說,卻宛若沒有絲毫影響一般,無論是站在南岸的五千唐軍鐵騎還是位於北岸的五千薛延陀汗庭精騎全都精神抖擻地端坐在馬上,人人的腰板都挺得筆直,誰也不肯在對方面前露出哪怕一絲的懈怠之意,戰事雖未開打,可雙方的氣勢卻先鬥上了。巳時正派,李貞與高恆從陣列前緩步走上了漂在河中的小木筏,由高恆划著槳緩緩地向河心駛去,與此同時,對面的拔灼也領著一名頭戴加了蒙沙巾之斗笠的魁梧漢子上了小木筏,亦是同樣往河心靠攏了過去,兩條小木筏就在數萬隻眼睛的注視下緩緩地靠在了一起。
嗯哼,這傢伙就是拔灼嘍,身材挺魁梧得麼,有點大將軍的意思了,就不知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貨色了。李貞隔著一段距離便已看清了拔灼的樣貌,見其身材魁梧,樣貌堂堂,倒也頗為欣賞的,只不過李貞身為大唐親王,自是不會先開口,只是挺立在筏子前端,臉帶微笑地看著不斷接近著的拔灼。
拔灼的身量在薛延陀汗國內算是高大魁梧的典範了,可一見到李貞那挺拔的身形立在筏子上,有如泰山巍峨般地令人高山仰止,頓時覺得有種矮人一頭的感覺,加之他這個薛延陀汗國王子的身份本就遠遠不及李貞這個大唐親王來得顯赫,頓時有些子悻悻然起來,可也沒敢表露到臉上來,倒是很客氣地先行禮,用很是流利的漢語招呼道:“外臣拔灼見過越王殿下,久仰殿下乃是大唐之戰神,今日一見,某三生有幸也。”
“拔灼王子客氣了,不知王子殿下欲見本王有何事?”李貞並沒有還禮,只是虛抬了下手,示意拔灼免禮,言語間也不怎麼客氣,直截了當地詢問起拔灼的來意,完全就是一副沒將其看在眼中的樣子。
眼瞅著李貞如此不客氣,拔灼眼中立時閃過一絲怨毒之色,然則很快就調整了過來,呵呵一笑道:“事情倒是有些事情,唔,這麼說罷,某此番乃是受了西突厥汗國大汗俟斯薩度設所邀前來與殿下講和的,非是要與殿下爭一勝負,而今來了既久,國中尚有要事,也該是到走的時日了,至於此地之事麼,自是該有個了結了,殿下以為如何?”
呵呵,瞧這話說的,想來可以,想走麼,那就得看老子的心情了。李貞一聽拔灼這話裡雖有示弱的意思在,可更多的是指望著犧牲俟斯薩度設的利益來換取自身的安然退軍,隱隱然還帶著打算跟李貞平起平坐的意思,登時就笑了起來,饒有興致地看了拔灼好一陣子,這才笑著問了一句:“是嗎?既如此,拔灼王子就擺個道出來好了,本王聽著呢。”
泥人還有三分火性呢,更何況拔灼本就是個暴躁之人,先前已是幾番退讓了,卻沒想到李貞竟然步步緊逼,一派定要吃死自己的樣子,登時就心頭火起,臉色立馬就耷拉了下來,沉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