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也不像是一回事兒,正自猶豫間,見李貞板起了臉,自是不敢再多猶豫,忙不迭地應答了一聲“是”之後,匆匆地退出了中軍大帳,須臾,大帳外聚將鼓一響,滿軍營裡的氣氛驟然緊張了起來,無數高階將領忙不迭地丟下手中的活計,從四面八方向中軍大帳趕了去……
唐軍大營外,十數名高句麗精銳騎兵策馬立在離軍營三十餘步的距離上,刀雖未出鞘,馬槊也全都掛在了得勝鉤上,似乎是隨意而立之狀,可一眾人等臉上的緊張之色卻已表明了眾人的戒備之意,抓緊馬韁繩的手更是因**過度而顯得泛白,這也怪不得一眾高句麗騎兵們膽小,不說營中數十萬如狼似虎的大唐強軍,便是在百步外橫槍策馬來回馳騁的數百名唐軍騎哨身上傳來的濃濃之殺氣,便夠這幫子高句麗騎兵膽寒的了,反倒是站在營門前數步距離上的兩名高句麗官員卻很是沉得住氣,始終不動聲色地立在那兒,頗有一番氣度在身,此二人正是高句麗正副使節——個子矮些,也文弱一些的便是高句麗王子高任武,而站其身邊那名身材魁梧壯實的漢子則是淵蓋蘇文之長子淵男生。
“武哥,都這等時分了,該不會是……”淵男生到底是武將出身,性子稍急了些,堪堪等了近半個時辰之後,已有些個耐不住勁了,側了下身子,小聲地問了高任武一聲。
高任武乃是寶藏王的長子,又貴為莫支離,身份看似尊貴無比,實則不過是淵蓋蘇文的傀儡罷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寶藏王之所以能登上王位,也全都是靠著淵蓋蘇文的鼎力護持,否則的話,寶藏王也不過就是一尋常宗室而已,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兩家倒是通家之好,而高任武與淵男生年歲相近,從小一塊長大,彼此的感情素好,向來以兄弟相稱,一文一武到也相得益彰,深知此行重要性的高任武一見淵男生露出不耐之色,忙悄悄地比劃了個安靜的手勢,低聲道:“生弟莫急,再等等好了。”
“唔。”淵男生與高任武一道領的命,雖說不完全清楚自家老子為何一定要來上這麼一手戰前議和,可也清楚此行大意不得,一聽高任武如此說法,也只好點頭吭了一聲,沉著臉接著等將下去了。
“嗚嗚……”就在淵男生與高任武竊竊私語的當口,唐軍營地中突然傳出一陣淒厲的號角聲,緊接著滿軍營中一陣紛亂的轟然聲驟然而起,一隊隊衣甲鮮亮的唐軍官兵從軍營各處衝了出來,在營門口兩側列成了整齊的隊伍,肅殺之氣陡然騰起,驚得淵、高二人好一陣子惶恐不安,正自面面相覷之際,卻見一大群身著明光鎧的大將簇擁著一名身著明皇戰袍的魁梧青年從營房深處行了出來,眼尖的高任武認出了那人正是當今大唐太子李貞,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暗自長出了口氣,緊趕著整理了一下原本就齊整的官袍,準備接駕。
“外臣高任武(淵男生)參見太子殿下。”一見到李貞走到了近前,高任武忙拉了淵男生一把,緊趕著迎上前去,躬身行禮參見道。
“哈哈哈……”李貞爽朗地一笑,大步走將過去,伸手虛虛一扶,笑著道:“高兄客氣了,快快請起,快快請起,呵呵,去歲京師一別,到如今已近一年,兄臺一切可都好?”
“好,好,多謝殿下垂詢,外臣一切都好。”高任武去歲到大唐求和時曾見過李貞一面,其實也只不過是略談了幾句罷了,算不上有甚深交,此時見李貞如此客氣,心頭不免有些子受寵若驚的發虛,可在這等場合下,儘自有疑慮,卻也只能憋著,只能是口中胡亂地客套著。
“好啊,一切順遂便是福,來,來,來,今日孤要與兄臺好生暢飲一番,順便敘敘舊,走,進營敘話去。”李貞哈哈一笑,不容分說地挾住高任武的胳膊,便將其迎進了大營之中,那等親熱之狀,看得淵男生滿肚子的疑惑,可卻不敢詢問,只能是跟在了後頭,也打算走進唐軍大營,卻不料邊上數名校尉一閃而出,擋住了淵男生的去路,毫不客氣地斷喝道:“爾安敢擅闖軍營,找死麼?”
“某乃副使,爾等豈能如此無禮。”淵男生見狀,心頭直冒火,可面對著唐軍那幾名凶神惡煞的校尉,卻又不敢發作,只能是強自忍耐地出言解釋道。
“殿下只請故交,幹爾甚事,退後,否則死!”那幾名校尉根本不聽淵男生的解釋,各自抽刀在手,大聲呵斥道。
淵男生此番可是負著探察唐營虛實的任務來的,一見唐軍不肯放行,登時便急了,可面對著明晃晃的橫刀,卻又不敢強闖,心急之下,顧不得面子不面子的,提高了聲調便喊了起來:“任武,任武,小弟不得入內啊。”
高任武被李貞拉著進了營,又被一大幫子唐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