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然了,欺男霸女倒是不至於,可隱報蔭戶,私購良田的事情卻是幹過的,與長孫無忌主要考慮的是關隴世家的整體利益不同,諸遂良更多的是考慮自己的小利益,此時見長孫無忌似乎被崔澤的話所動搖,心裡頭立馬有些個急了起來,畢竟真要是移民實關東的話,他那些私底下的小動作難保不會在普查之下曝光,故此,眼瞅著長孫無忌遲遲不下決斷,諸遂良眼珠子轉了轉,突地開口說道:&;子詹所言固是有理,然我等卻未必定要與吳王殿下共進退,這天寒地凍地,我等得了病亦屬尋常事也,至於旁的,那就不是我等能管得了的罷。/
崔澤一聽諸遂良這番掩耳盜鈴的話,忍不住莞爾一笑道:&;諸侍中所言固是,怎奈今日吳王殿下大張旗鼓地前來拜訪,便已將此路堵死了,掩耳亦是無用,徒增笑耳。
&;這諸遂良一聽崔澤出言取笑自己,登時難得地老臉一紅,嘴唇嚅動了幾下,到了底兒卻還是無言加以反駁,正自尷尬間,卻見長孫衝從廳堂外掀簾子行了進來,對著默默無言的長孫無忌一躬身道:&;父親,申國公高履行、明國公楊弘禮、鄭國公張亮、濮國公龐同善並王、謝、林、許等諸家主聯袂前來拜會父親,皆已到了府門外,請父親示下。
&;嗯?來得好快啊。長孫無忌不用去見這幫子關隴權貴,便能猜得出他們的來意一準是衝著《移民疏》來的,心裡頭對於諸人的一致前來登時便起了疑心,唸叨了一句之後,並沒有說要見與否,只是一味地拈著胸前的長鬚,臉上的神色變幻個不停,廳中諸人都不敢出言催促,一時間廳堂裡再次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見與不見都是件令人頭疼的事情,然則事到如今,卻已是到了該作出個抉擇的時辰了,長孫無忌沉吟了片刻之後,抬起了頭來,深吸了口氣,而後重重地呼了出來,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奈何,奈何,衝兒,去將諸位大人都迎到二門廳堂,為父一會兒就到。
&;是,父親。長孫衝恭敬地應答了一聲之後,退出了房去,自去安排諸般事宜不提。
一見長孫無忌下定決心要參與其事,諸遂良暗自鬆了口氣,不過卻並沒有在此時多說些甚子,可崔澤卻似乎有些子急了,緊趕著站了起來,躬身道:&;世叔
長孫無忌緩緩地搖了搖頭,止住了崔澤的話頭,嘆息了一聲道:&;子詹不必再勸,這若是天意,那老夫便自受了罷。
&;唉崔澤長嘆了口氣,不敢再行進諫,恭敬地行了個禮,退到了一旁。
&;登善,子詹,爾二人且稍坐,容老夫先去更衣,再一道去會會諸世家罷。話音一落,起了身,拖著腳便往後堂行了去,其背影竟是一派的蕭瑟。
長孫府之二門廳堂乃是會外客之用,其面積自然是不小,可這會兒卻顯得擁擠無比,大大小小三十餘關隴世家之家住濟濟一堂,個個都是有封爵的人物,來頭都不小,其中又以申國公高履行、明國公楊弘禮、鄭國公張亮、濮國公龐同善四人的身份最高,除了鄭國公張亮是擺明了架勢支援魏王李泰之外,餘者皆是中立派,往日裡彼此間見了面,總要嘻嘻哈哈地絮叨上一番,可此時眾人端坐在一起,卻無人有心閒聊,全都心不在焉地傻坐著,眼睛卻不時地瞄向後堂口那道厚實的門簾,偌大的廳堂中竟除了喘息之聲外,再無一絲其他聲響,須臾,門簾一陣輕晃,被從內裡掀了開來,接著四名健僕抬著一架胡床從後堂裡轉了出來,那胡床上赫然躺著一人,竟是長孫無忌,但見長孫無忌臉色蒼白,身上蓋著厚實的棉被,頭上還裹著條冷敷用的巾子,一副病怏怏之狀,眾人一見,皆大驚失色地站了起來,竟無人去關注跟在胡床後頭走將出來的諸、崔二人。
&;司徒大人,您這是怎的了?
&;司徒大人,您沒事罷?
&;司徒大人,您貴體有癢乎?
一眾家主見長孫無忌如此形狀,忙不迭地便圍了過去,七嘴八舌地請安問好,聲音登時噪雜成了一片,誰也聽不清旁人在說些甚子,只顧著自己瞎嚷嚷,以表達自己的關切之情。
&;諸公,老朽偶感風寒,體弱無力,無法答禮,還請海涵。長孫無忌一副吃力狀地從厚棉被中伸出一隻手來,輕輕地抬了抬,語氣微弱地說了一句。
濮國公龐同善乃是個軍漢,生性最直,此時見長孫無忌如此虛弱,登時就急了起來,不管不顧地扯著大嗓門,跺著腳道:&;司徒大人,您怎地在這個節骨眼上病了,唉,這刀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