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月的時間,總算是將前期工作都理出了個頭緒來,上本奏明瞭老爺子之後,移民之事方算是正式啟動了。
移民一事既已啟動,按理來說,忙的該就是下頭官吏們了罷,可身為掌總之人,李貞卻依舊無法清閒下來——此番移民之政乃是李貞第一次著手把控關係到全域性的政務,他可不想出甚岔子,雖說談不上事事躬親,可總希望事事心中有數,於是乎,每日裡等著李貞去處理的公文、報表便壘得跟小山似的,生生令李貞忙得連膳食都是在書房裡將就著對付用了,幸虧有莫離等東宮屬官鼎力打點著,這才沒出甚岔子,勉強能算得上是諸事順利罷。
忙是忙了些,可李貞的心情卻是很好,不得不說這等手握天下權柄的感覺著實是爽極了,哪怕李貞活了兩世人了,也一樣難免沉浸其中,當然了,李貞如此玩兒命地勞碌著,卻也不完全是權力慾大發作之故,更多的是一種使命感所然,那便是要為子孫後代之福祉作上些實事,也不枉來此世間走上一回,也正因為此,李貞調動了幾乎所有一切能調動的力量,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移民事務中去,這不,今兒一大早又忙碌上了,整個人幾乎全都埋進了書桌上那一疊疊厚厚的報表中,打坐下起,便沒見李貞站將起來過。
“殿下,張士貴、張大將軍來了,請殿下示下。”東宮主事宦官王秉和躡手躡腳地走進了書房,見李貞忙得滿頭是汗,實不幹打攪,在原地愣了愣,這才輕手輕腳地湊將過去,低聲地稟報道。
“哦?”正埋頭公文間的李貞抬起了頭來,微皺了下眉頭,吭了一聲,卻並沒有說是見還是不見。
王秉和乃是機靈人,見李貞臉上掠過一絲疑惑,忙不迭地解釋道:“殿下,張大將軍昨日陛辭,聽說明日便要趕赴北庭,您看……”
這麼快?嗯哼,看樣子老爺子那頭是有些個迫不及待了!李貞心中叨咕了一番,可卻沒帶到臉上來,只是淡淡地揮了下手道:“宣罷,本宮便在這書房見上一見好了。”
“是,奴婢遵命。”王秉和捕捉到了李貞眉宇間飛快閃過的那絲不快之意,可也不敢多問,恭敬地應答了一句,緊趕著便退出了書房,自去傳喚張士貴不提。
李貞要在書房會客,數名奉調前來幫襯著批閱公文的東宮屬官自是知趣得很,全都起了身,恭敬地退出了書房,唯有莫離卻穩坐著不動,饒有深意地看了李貞一眼,拿起擱在面前几子上的羽毛扇,輕輕地搖了搖,微笑著道:“此番平定薛延陀之役張大將軍怕是要擔大任了罷。”
“呵呵。”李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沒就此說些甚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莫先生便陪本宮見見張大將軍好了。”莫離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只是躬了下身子,便算是應承了下來。
張士貴來得很快,王秉和去後不久,滿頭白髮的張士貴便大步行進了書房,一見到高坐在書桌背後的李貞,緊趕著急行數步,搶上前去,恭敬地行禮道:“末將張士貴參見太子殿下。”
張士貴,字武安,出身軍旅世家——其曾祖張俊,官北魏銀青光祿大夫、橫野將軍;祖父張和,官北齊開府車騎將軍;父張國,仕隋朝歷任陝縣主簿,硤州錄事參軍,後以軍功授大都督,定居虢州盧氏縣。值隋末亂世之際,張士貴便在虢州起事,聚眾近萬反隋,旋即投奔唐高祖李淵,受命經略河南,為李淵之心腹愛將,後又調入李世民麾下,隨李世民東征西討,屢立戰功,曾參與“玄武門”之變,幾次擔當“玄武門長上”之要職,負責把守玄武門之重任,足見其在李世民心中之地位,其為人穩重,只忠於李世民一人,素來不參與到諸皇子之爭中去,也從不與諸皇子私相往來,李貞與其也就僅有點頭之交罷了,從不曾有過深談,更別說是私會了,此時見張士貴給自己行禮,李貞並沒有即刻叫起,而是饒有興致地打量了張士貴一番,這才慢條斯理地道:“張將軍不必多禮,平身罷,來人,賜坐。”
“謝殿下賜坐。”張士貴並未多客氣,恭敬地應答了一聲之後,便端坐在了一起子小宦官們抬來的錦墩上,目不斜視地看著李貞,拱手為禮道:“殿下,末將昨日已陛辭,明日一早即趕赴北庭,行前特來聽候殿下訓示。”
李貞壓了壓手,示意張士貴不必拘禮,笑著問道:“嗯,張將軍心繫朝廷要務,孤甚是欣慰,訓示就不必了,張將軍此去北庭可有何打算?”
張士貴久在朝中,雖從不參與諸皇子間的角逐,可冷眼旁觀之下,哪會不清楚這幫皇子們沒一個是簡單的人物,尤其是李貞的狠辣與鐵腕更是令張士貴心驚不已,若是可能的話,張士貴著實不想來拜會李貞,只可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