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問道。
“是的。”自從他成為了吉爾伽美什的摯友,所聞所見的有關神明與吉爾伽美什的矛盾已經不止一次……他也疑惑過,吉爾伽美什畢竟是擁有三分之二高神格的半神祇,母親更是全知的女神寧孫,他和諸神之間的矛盾又怎麼會那麼大?後來他隱隱察覺了一些原因,卻直到近來從赫敏帶來的麻瓜書籍中才發現了原因——天上的神權和世俗的王權,本來就是兩不相容的。
“王和神祇的紛爭由來已久。神祇想要在世俗安插勢力,建立神廟,廣收信徒。而他們往往有兩種做法,一種就是隻是傳播神的光輝,收取供奉,貪圖享樂,一種則是傳播自己的信仰,要求信徒按照自己的方法去做。無論是哪一種,都無疑是動搖了王的統治。因此在很久以前,王的職位剛剛被設立時,就已經註定了他們不可避免的紛爭。”
“我們的王,吉爾伽美什,他是天生的王者。他建立了烏魯克王國,卻並不僅僅是稱霸美索不達米亞平原的王者,而是世界的王者。他被稱作永珍之王、英雄的王者,更是有唯一王者的美稱。這並不是說他就是世界上唯一的王,而是源自於一個預言……一個來自神祇的預言。”
“王的母親寧孫女神,是一位全知的女神。她擅長預言,通曉世間的一切,就算是神王也不得不為之忌憚。她生下了王上,並在同時做出預言——這將是世間唯一的王者。隨後又有神祇為吉爾伽美什而預言,證明他將統領世界。神祇懼怕王上的存在,因為他將動搖神祇的統治。假如他只是人間的帝王,那麼直到壽命終止,中間的時間也僅僅是百年,對神祇影響不大。但,‘世界’這個詞,包括了天人冥三界。如果世界都將被王所統治,那麼神祇又將如何自處?”
恩奇都靜靜聽著,此刻忽然出言打斷了她的話:“這就是吉爾和神祇無法和平共處的真相?但是當年神祇並沒有對吉爾做出什麼抹殺的事情啊……”對於寧孫的選擇,恩奇都倒是沒有太多的意外。神祇和子女之間的關係本來就極其淡泊,而寧孫無論再怎麼在意自己的兒子,她都畢竟是一位神祇。恩奇都甚至想象得到,當初自己被諸神造出牽制吉爾伽美什的時候,就有寧孫在背後推波助瀾的力量。
“那是因為王上的壽數已定,諸神當然不需要擔憂。而到了後來,王逐漸成長起來,諸神因為擔憂而造出了你,作為鎖鏈束縛住吉爾伽美什。後來加速了你的消亡,又命蛇偷走了吉爾伽美什的靈藥,也是為了這個目的。讓王自然地從世界上消失,他們就可以高枕無憂。可惜的是,誰也沒能想到,王竟然會因為身體中的高神格和諸神無意識間配合法則的疏忽而成為英靈,從而有了再次降臨世間的可能性。”沙姆哈特解釋道。
“沙姆哈特……你之前問我知不知道你的死因,是不是也和這有關係?”恩奇都猶豫了一下,問道。
沙姆哈特微笑起來:“是的。我的身份是巫女,又被稱之為神妓。本身是諸神的僕人,又成為了王忠實的臣民。一方面我忠於吉爾伽美什王上,一方面我又不得不聽從神明的號令。因此在諸神發現未曾將你的靈智開啟時,就降下神諭派遣我來為你啟智。因為不能洩露神明的真實目的,所以才要在之後將我抹殺——可惜的是,雖然當時我諸般將王抹黑,但因為我仍然忠心於王,所以教導你的戰鬥手段也都是……他們的目的因此而被王上看透,所以才會有今天的沙姆哈特站在你面前。”
在她連靈魂都即將消散的時候,是吉爾伽美什……這位尊貴的王者風塵僕僕地趕來,想盡辦法將她的神智保留。即使今後只能被禁錮在這具和人體迥異的魔俑身體當中,只要能侍奉在王的身邊,她也甘之如飴。
“吉爾想告訴我的……就是這些麼?”恩奇都低聲喃喃著,有些茫然。這些都是他早就有所察覺的東西,就算要說也可以由吉爾伽美什自己來說,完全不必要讓沙姆哈特來講啊!
“王想由我來告訴您的,說實話我也並不清楚呢。”沙姆哈特語調婉轉,神色嚴肅:“但是我大膽猜測,王大概也就是想讓我來把這些事情說清楚吧……別的事情,我是不敢擅自猜度的。不過,恩奇都,我有兩件事情想說。”
“什麼事?”
“第一就是,王對你付出的已經足夠多了,身為我們的王后,你是不是也該夫唱婦隨一下?”沙姆哈特促狹地道,為恩奇都披上衣服。
恩奇都臉紅了。他一直都在夫唱婦隨好不好啊!!“第二件呢?”
“第二就是……在王生氣的時候,當年我教給你的那些東西,就不要保留地用上吧!”沙姆哈特小聲說道,然後忍著笑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