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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洗漱過後,仔仔細細的穿上朝服,在不甚清晰的銅鏡中和自己個整整對望了一刻鐘。以前從未如此注意自己的形象,奈何人在意義重大的日子裡總有那麼點反常。
今兒是議立新君的日子,一早,凡有資格發表意見的諸王大臣們便於崇政殿候著,豪格、濟爾哈朗、代善、嶽託、阿濟格、多鐸在議事大廳,其餘宗室、大臣集於大殿之外。
進得議事廳,環視一圈來人,我啟口道:“國不可一日無君,現召各位共議嗣君人選,有什麼想法就講。”
我話音方落,濟爾哈朗便迫不及待發言道:“肅親王豪格乃先帝長子,理當繼承大統。”
多鐸同志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這個說法:“鄭親王這話錯了,我們又不是南蠻子,滿人的傳統就是推舉賢能者為君,不然為何大行皇帝非太祖長子卻即位稱制?”
阿濟格不懂得什麼叫據理力爭,可他也有他的說法:“肅親王豪格一向小心眼,大行皇帝還在時便不時擠兌我們兄弟,若他當位,我們這班人就沒法活了!要我說,多爾袞是太祖嫡子,聰穎、有才幹,應登臨帝位。再不禮親王即位我也沒意見。”
見有人把火燒到自己身上,一直不說話的代善同志趕忙道:“我老了,不堪大任1
乘著大家的注意力轉向代善,濟爾哈朗藉機說道:“禮親王德高望重,您老發句話,當立誰為新君?”
“照道理是該立皇子的,大行皇帝未有嫡子,其餘諸子年幼,肅親王豪格即位是大清之福。”代善果然偏著豪格。
這下濟爾哈朗開心了:“看來兩紅旗支援肅親王即位……”
不等濟爾哈朗說完我抬手截斷他的話頭道:“等等!恐怕單禮親王一人還代表不了兩紅旗吧1
爭位(四)
“進來吧!”
殿門被緩緩推開,跨步進來的赫然是眾人以為昨日被縊死在刑部的碩託和阿達禮。除我之外,殿中其餘五人驚住了,方才還頗覺平靜的氣氛突然暗潮洶湧。
豪格第一個沉不住氣:“怎麼會?!”怎麼不會?他們領軍先回,我就料著碩託和阿達禮要糟,這些年我掌管刑部,有心算無心,“李代桃僵”撈兩個人都辦不到,那豈不是白做工了……
對於這種場面碩託經驗豐富,要鎮定從容許多,年少氣盛的阿達禮同學尤帶著險死還生的慌張和氣憤對那兩人道:“後悔沒親手勒死我們、捅上兩刀?!想置我倆於死地最穩妥的辦法該是領兵滅了我們閤家上下!”
穩妥?呵……也不見得……安在碩託、阿達禮府邸周圍的人救他們兩個還是做得到的,至於他倆的老母、妻子……就只能“不幸慘遭毒手”了。
面對阿達禮的責難,豪格已然六神無主,濟爾哈朗卻仍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你們私下勾連宗室大臣擁立睿親王,論罪當誅,我們只是秉公處理。”
“我還從未聽說大位未定之前有人表達下自己的立場是滔天大罪!‘秉公處理’?刑部歸睿親王管轄,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來‘秉公處理’?!”聞言多鐸在一旁諷道。
我幾步踱到濟爾哈朗面前站定,和他對望幾秒後才厲聲問道:“碩託、阿達禮四下勾連就罪不可贖,那前晚塔瞻、譚泰、圖爾格、拜音圖等人在你府中發誓擁立豪格又該當何罪?!嗯……”側過頭掃一眼豪格,“碩託、阿達禮姓愛新覺羅,一個固山貝子,一個順承郡王。塔瞻、譚泰、圖爾格算是什麼東西!”
被人抖落出秘密,濟爾哈朗淡定不起來了。我個人認為委實沒必要如此,亂七八糟的年月裡,啥玩意不多間諜都多,我窩裡的釘子也該是不少。
“陰謀暗害宗室皇親當論何罪我們稍後再講……現在,人到齊了,我們就繼續議議這嗣君之位吧!”
一時間,大家都把眼光投向剛剛進來的兩人。論輩分,碩託是阿達禮的叔叔,可這種場合講的是爵位高低,碩託身份不夠,只能做個背景,所以理所當然由阿達禮同志代表發言:“我為大清順承郡王、正紅旗都統,有責任替大清江山並手下將士們說幾句話,肅親王豪格、睿親王多爾袞之名同在太祖遺詔,但我們滿人講究‘子以母貴’,睿親王之母乃太祖正妃,而豪格之母卻無正式名分,大行皇帝生前從無立肅親王之意。不說出身,單論能力、威望,睿親王勝肅親王遠矣,為大清前途計,當立睿親王!”
得票比——4:3,於是頭腦不清醒的豪格同志把他最後一線希望放在了從踏入崇政殿起就一言不發的嶽託身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