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一拋,閨女一嫁,世人都知道齊家小姐出嫁了,送進宮的是哪個卻又不知了。”
“看看這可是名門公子呢,齊家也敢偷龍轉鳳?”
“你沒去接繡球的嗎?你看看,這三個人,三小姐的姑爺是個窮秀才,五姑爺是個落魄的將軍府之子,四姑爺倒是有些身份,有個真的不就成了嗎?而且聽說這拋繡球的時候小姐們可都蓋著蓋頭呢。”
“不是說何家公子接了五小姐嗎?兩人都有肌膚之親了,這怎麼……”
……
下面霎時間議論紛紛,有路人,也有些名門世子或者去接繡球的公子們,總之是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
一個滿面焦急的婆子匆匆跑到門口來,她想上前對齊允說話,可是看著門口的陣勢又嚇得不敢上前,最後只得縮在一角等候機會上前稟報。
那刑部侍郎家的嫡幼子聞言毫不猶豫的伸手將媒婆背上的新娘子的蓋頭掀了開來,美人兒如玉,羞羞答答,那通身的氣派是丫鬟所不能比的,身上的衣裳首飾也沒有打絲毫折扣,更何況他是見過四小姐的,一看沒有換人,心中就歡喜了幾分,他刷的又將蓋頭給蒙上了。
這一掀一蓋極為迅速,別人還沒看清楚呢,蓋頭就又蒙上了,立時邊有人叫了起來:“這是不是四小姐啊?”
“別又是給換了啊,讓我們瞧一瞧。”
這人卻是起鬨了。
刑部侍郎家的嫡幼子也不惱,只笑著從媒婆背上將新娘子抱下來,親自送入轎中,這一番作態別人再不明白可就是傻子了。
齊允此時手心裡全是汗水,他轉目去看王安平,卻不知這人何時不見了蹤影,只聽那刑部侍郎家的嫡幼子對何安道:“何兄最好看看新娘子,可別被人偷龍轉鳳的好。”
何安瞟了一眼靜靜趴在媒婆背上的齊寶釵,笑道:“我剛剛已然偷偷瞧了,是她。”
說罷,他也從媒婆背上將齊寶釵抱下,珍而重之的送入轎中。
什麼?這真的是寶釵?
齊允氣的渾身直髮抖,那撞到媒婆的綠萼早就被家丁們壓到了一旁,可是眾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夠發作,若真是如此,可就坐實了他偷龍轉鳳的事兒了。
他勉強讓自己笑起來,對著四下拱拱手,道:“諸位,對不住了,此事我著實不知,許是小女一時調皮跟姑爺開了個玩笑呢。”
正在此時,王安平懷抱一人從齊府大步而出,那人著一身丫鬟服飾,梳著雙丫髻,珠圓玉潤,面色緋紅。
齊寶釵悄悄掀了轎簾向外瞧去,只一眼,心頓時放到了肚子裡,再一轉目,便對上了何安灼灼的目光,她不知怎的,倏然便紅了臉,驚慌失措的放下轎簾,雙手絞到了一起,卻又碰觸到了藏在袖袋裡的物事。
騰的,她的臉更紅了幾分,活了兩世,嫁了兩次人,卻第一次感到了那份新嫁娘的喜悅與羞澀。
王安平大步走到齊允身邊,頓了一下,邁步到齊允身前溫柔萬分的將齊寶釧放下,一撩衣襬便跪了下去,叩首道:“寶釧調皮,跟我開了個玩笑,卻不想給岳父大人惹瞭如此麻煩,望岳父大人勿怪。”
齊寶釧此時也明白過來,緋紅的臉頰倏然之間變得蒼白無比,她跟著跪在齊允身邊結結巴巴道:“女兒,女兒,就是跟王公子開個玩笑。”
小翠也反應過來了,連滾帶爬的過來磕頭道:“老爺,老爺,確實是小姐想跟王公子開一個玩笑,確實是小姐跟王公子開的玩笑!”
砰砰兩聲,小翠的額頭已然泛出了血絲來。
齊允看著王安平與齊寶釧兩人,他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睜開雙眼之時,他已然是滿臉笑意的道:“寶釧,調皮也不分個時候,還好沒有釀出大禍來。你穿著這丫鬟的服侍是想著當做陪嫁丫頭過去?然後再換過來拜堂?”
“是,是,是!”
齊寶釧忙不迭的點頭,事已至此,她再有什麼想法都不重要了,不然她可真的就被人唾罵千夫所指了。
王安平見事情已然有了個解釋,便對齊允道:“岳父大人,時辰不早了,也該啟程了,不然誤了吉時可就不好了。”
“對對對,趕緊走吧,趕緊走吧,千萬別誤了吉時。”
齊允是巴不得趕緊將這些人給打發了,葉世子那邊她還不知道如何解釋呢。
齊寶釧在小翠的攙扶下兩人一同上了轎子,這轎子是八人抬的大轎子,裡面空間頗大,兩人便是換衣裳也儘夠了。
看著三臺轎子遠去,齊允恨恨的一哼聲,轉身大步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