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他坐起,又攬著他的肩讓Harry靠在自己身上,這才拿過一邊的魔藥,“櫻桃味的。”
Harry低頭看了看就在他唇邊,泛著迷人流金紅色的藥劑——鑽心剜骨折磨了他的神經,讓他的感覺變得有些遲鈍。可是思維還是在的,小院長這是怎麼了?
如果說他剛醒來那會兒,內臟還不能接受太刺激的藥物——那麼現在這口味越變越好的藥水是怎麼回事兒?雖然他是很喜歡櫻桃不錯……
他將唇靠在杯子邊緣,Snape就立刻會意地將杯子傾倒了一個不大的弧度,溫熱的藥劑以合適的流速滑進他的口腔,Harry的原意是一口氣喝光——在Snape嚴厲地注視下只能按照對方的節奏喝完一定劑量就歇一歇。
因為有大量失控的血液曾流經氣管,劇烈地乾嘔,咳嗽,還有虛弱的內臟,Snape堅持宣告這種喂藥方式絕不是在浪費時間。
“你的身體需要有時間接受藥力。”他言辭中肯地向Harry解釋。
因為是接近死亡的發作,而且Harry特殊的靈魂對肉體的吸引力不像人類那樣強烈,所以他整整昏迷了一個禮拜才真正清醒。
“昏迷期間有間歇性的痙攣,抽搐,還有少量胃出血引發的咳血……”Snape將空杯子放在床頭櫃上,又變戲法似的取出外敷魔藥,他重新將Harry平放在床上——現在他只需要在幾個關鍵的部位塗藥就可以了——即使是這麼幾個地方也讓Harry顯得很窘迫,“清醒時,身體的魔力才能與魔藥的力量氣契合,發揮最大的效用。”
所以該死的向他解釋幹什麼?直接做不就可以了嗎?!這麼重的傷他不是沒有受過——瀕死——多麼值得陪著他一起下地獄的詞。
沒有人會費心向一個垂死之人——誰說他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狀況?就算是醒來了也不能代表任何問題——解釋這些。
Helga沒有告訴他為什麼獨角獸的血不起作用而角卻可以。Godric更不會坦白向他承認他為他的傷病貢獻的那些稀缺藥材。
他瞪著眼睛直視著Snape——如果是小院長的話肯定能明白他的質問。
“你在耗費多餘的體力,Harry,乖乖睡一覺。這劑魔藥伴隨著高燒的後遺症。”Snape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上,攤開一本書,“還是說,你不想知道自己的病情?”
他當然想知道——以前他只能從Rowena的眼睛裡大致猜測他這次又慘到了什麼地步——從某種角度來說即使是他自己的身體他也對此一無所知。他在靈魂上被賦予了至高無上的天賦和力量,所以作為代價,他對自己的身體感知少的可憐。在重新回到千年後這具鮮活的身體之前,他不得不捨棄諸如味覺一類無關精要的感覺來保持基礎的觸覺和保命的痛覺。
所以,小院長的藥水中的心意似乎被浪費了呢——
該死的!
他是想知道!咳想知道又怎樣?沒人會告訴他。
他當然知道那是為什麼。每次他的任性行動總是要付出那麼點代價的——就算Helga為此關了他好幾天的禁閉——想想看!Slyhtherin院長當著所有小蛇的面,在難得的課堂上被面無表情的Helga一邊拖出課堂一邊被宣佈面壁思過!
為了不再那麼丟臉,他也慢慢地讓自己少做些……呃,“衝動的事”。
或者換句話說,要命的事。
有些任務,有些工作,只能由他完成。因為他死過,所以面對選擇的時候生命會被立刻置於“捨棄”的一方——為了勝利的結果。
他知道的。因為不想讓自己再去瞞著他們做那些危險的工作——因為想要把自己拉回無憂無慮的童年——Helga,Rowena甚至Godric為他付出了多少。
千年前最令人痛恨的就是隱瞞和欺騙,這兩樣事物會將同伴的情感和肉體都殺死。而他們三個卻不得不對Harry這樣做——為了保護他。
可他們從來都不知道,這有多令他……不甘。
想要被認同,想要被別人認可他是有用的,不想被保護了——可是同時卻又那麼深深地希望Godric能對他溫柔一些。
那麼究竟是憑什麼?他們認為“這樣做”就是為了Harry·Potter好?!他知道他們是為了他好!可他不要這樣!
他不是個孩子了!——但他也不否認他想要被什麼人愛護,疼惜。
——是不是這種矛盾的想法本身就很可笑——可是小院長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