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你死。我恨著你死。但我更恨我自己——”
“我知道。”Harry嘆了口氣,“我知道。”Harry伸出一根手指頭點上了Snape的眉心,向上用力,“那改變不了的。你,我,都無法改變。”
“而且,我覺得這樣很好。就叫我Potter先生或者Salazar吧。”
“該死的死小鬼你怎麼又——”Snape抓住了Harry的食指,“頑固的不可理喻!”
“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你。”Harry輕輕巧巧地抽出了指尖,聳了聳肩,“早點接受這個自我認知吧。你的血液不也告訴你這是對的嗎?不要和我再扯上關係了。”
說完,Harry就起身,“好了,就這樣。我要和Lucius去看看那本日記本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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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個月了。Snape懊惱地想,Harry都沒和他說過一句話——他自己也不是那種纏著別人喋喋不休的型別。兩人並非故意躲避——至少Harry還會準時來他這裡取走需要的魔藥。
而獅祖也不知道是用什麼砝碼說服了Dumbledore那老頭子,魔法部對幾個在戰爭中“保持了中立的貴族”態度一下子鬆了很多。
——所以甚至連去對角巷採購都是他,Lucius,Harry,Draco和披著一張Weasley的皮的獅祖一起去的。
Weasley一家看到和Lucius站在一起嚴肅地討論著什麼的Ron差點沒集體暈厥——鑑於兩人談話的背景還是在書店店長恭敬的陪伴之下。
好吧,Snape無精打采地想,至少Harry對著那個看到他臉就開始紅的冒蒸汽的紅髮小姑娘很友好地笑了。
好像那次Harry現出本體事件的受害者只有Snape一個人——他就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教子明明知道Harry其實是個邪惡的生物還能拉著人家的手蹦蹦跳跳地買糖果!
臭小子絕對有東西沒坦白,Snape冷哼。攝魂一族不可輕易說謊,說謊的代價是非常嚴重的——Harry沒有把那些古董書要回去,所以Snape這一個月都快把一間小藏書室裡的書啃遍了。有時候他還會不留神在魔藥清單上寫下一些美麗的如尼文,一個月的閱讀讓他對這種文字變得熟悉無比——根據古籍上記載,他們一族的本領就是魅惑人的魂靈,而魅惑的本質就是欺騙。Harry跟人類說說話都能無意中勾人魂魄了,要是故意欺騙——應該沒人能抵擋。
暑假Harry吃的東西並不少,在旁人眼裡Lucius簡直比溺愛自己小龍還溺愛這個身份詭異的救世主。大堆大堆的巧克力和糖果,各式各樣的甜品,冰激凌——這些東西也沒讓Harry多長几兩肉。那條藤蔓似乎是徹底缺水——就好像一旦萎蔫了就徹底振作不起來似的。
和這個臭小子一樣脆弱得要命。
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眶,靠在書店的櫃檯上雙手環胸準備看好戲。Ron——獅祖眉頭緊鎖站在氣得臉色通紅的Arther和擺出一副傲慢樣子的Lucius中間——真不愧是獅祖。Snape事不關己地想,那看上去準備拔劍的姿勢就跟古老的油畫上畫的一模一樣。
筆直的。高傲的。
就連個頭高上不少的Lucius也不能遮掩那傲人的英氣——還有一絲不耐的殺氣。
Harry——Salazar有幾本(他真的非常好學)沒整理過的筆記本上一些指點的痕跡已經可以確認是Godric·Gryffindor的了。Harry說是和Lucius討論那黑魔王留下的筆記本去了,可看上去都是Godric在接手整件事。獅祖是個純粹的上位者。所以Lucius與其討論時甚至會忘了自己的身份爭奪起控制權來——他該死的非常愛欣賞“好友”幡然醒悟自己究竟跟誰在抬槓時臉上一時紅一時白的尷尬表情。
那是他研讀經書一樣的古籍時,唯一的樂趣。
他才明白那些夜晚陪著他一起讀,漫不經心給他在恰當地方指點的Harry的不可缺少性——那些一語道破的調侃讓整個過程不再變得枯燥乏味。
他就像回到了小時候埋首在書本里的快樂日子——好吧,他依舊認為沉溺不是好事兒,但書本與知識給他快樂卻是不爭的事實。
他甚至該死地懷念那份靜謐。靜謐,但是不是隻有一個人的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