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場病,帶著女兒一起走了,丟下我一個人。”
阿奴沒想到挑起他的傷心事,不敢多說話。
索朗旺堆說:“多吉老爺要我好好活下去,他叫我不用擔心,他會帶她們的靈魂去天國聖地,我答應他照顧小主人,他救了我的命,我不能食言。”
阿奴想,那所謂天國不會是我們那吧?
索朗旺堆忽然跪下;端端正正的給阿奴磕了一個頭:“我有件事想求阿奴小姐。”
阿奴被他跪的手足無措,連忙道:“說吧,只要我能做到。”
索朗旺堆懇求:“您能不能將我的妻子帶去白瑪崗?多吉老爺以前答應過的,這次他走的突然。。。”
帶死人,阿奴汗毛倒豎,她弄不清楚索朗旺堆的想法,不敢打擊他,只好問:“怎麼帶?”
“多吉老爺求了一個喇嘛,把她火葬了,骨灰做成了‘察察’(小泥塔),我隨身帶著,求您將她帶走吧。”
阿奴問道:“只有一個,沒有孩子的嗎?”
索朗旺堆難過道:“孩子是夭折的,裝進陶罐埋土裡了。”
骨灰塔啊,還好,原來真把白瑪崗當成聖地了,阿奴想這也不是什麼難事,滿口答應。索朗旺堆感激涕零,阿奴連忙擺手:“你趕緊起來吧。”索朗旺堆長跪不起,阿奴想去扶他,才發現他跪伏在地上竟已是泣不成聲。
想他年紀輕輕被硬生生挖了一隻眼,妻女皆亡,雲丹也不是個好主人,過了今日不知明日,阿奴心中慘然,觸動愁腸,不知不覺也淚流滿面。
良久,索朗旺堆站起來一臉愧色,阿奴安慰他不必介意,誰都有傷心事,哭一哭反而有好處。她揮揮手,示意他退下,她想一個人呆會。
連哭了兩場,阿奴開始頭疼,她情緒很糟糕,不想見人,靠在身後的石塊上發呆。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前面拉拉扯扯走過一對男女,姑娘‘咯咯咯’笑得像只鴿子。
賽馬會也是青年男女談情說愛、〃打狗〃求huan的好時機。所謂〃打狗〃,是因為草原上的小夥子要得到別人家帳篷裡的姑娘,必過的最大關口就是得對付每家都養著的以兇猛狂暴著稱於世的獒犬。現在,獒犬留在家裡看護牛羊,姑娘們完全暴露在小夥子的眼皮底下。他們對唱歡舞,相互挑逗暗示,眉目傳情。小夥子們還不時拉拉扯扯,碰一碰姑娘們。姑娘無情,就會生氣討厭地避開,要是有意,姑娘就一臉羞答答的祥子,小夥子就可以大膽地上了。
這一對顯然是互相看對眼了,直往這邊走來,附近一大片只有這裡草最長,壞人好事會被雷劈的,阿奴只好慢騰騰的站起來給他們騰地方。
那對男女沒想到有人,俱吃了一驚,見是個孩子,又有些不好意思,那姑娘轉頭想走,被那男子拉住:“小普姆(姑娘)要走啦。”
索朗旺堆沒有走遠,見阿奴與人對上,生恐阿奴吃虧,連忙追過來,與那男子一打照面,他吃驚喚道:“格列少爺。”
那男子見有人認出他,也是吃驚,打量著索朗旺堆,沒認出來。
索朗旺堆連忙上前行禮說:“少爺當然不記得啦,我是拉格頭人家的。”
“啊,你是獨眼,我記起來了,多吉大叔呢?他也來了?”格列想起來。
“多吉老爺上天啦,您沒有聽說嗎?是羅桑嘉措老爺在這。”
“三叔在這?“格列喜問。索朗旺堆點點頭。“三叔真的在這!”那格列興奮起來:“山神保佑,我們接到他啦。”他拔足飛奔而去,丟下那個姑娘和索朗旺堆,阿奴和他們面面相覷。
索朗旺堆連忙解釋:“阿奴小姐,格列少爺是您的大堂哥。”
耶?阿奴嚇了一跳。
“格列少爺脾氣急了些。”索朗旺堆又跟那位姑娘說,她遺憾笑笑走開。
沒多久,一群人跑過來,領頭的就是格列,阿奴想自己哭的兩眼發腫,實在不好見人,留下索朗旺堆先跑回帳篷。
羅桑還沒有回來,沈青娘和阿蕾正在檢看自己的戰利品,兩人買了一些小玩意。阿奴忙忙的進來,打水敷眼睛,兩人見她敷眼睛,知道肯定哭過,也不敢多問,連忙過來幫忙。
好一會,阿奴問道:“可以了嗎?待會有客人來。”
阿蕾搖頭,拿出剛剛買的蓮紋影青瓷粉盒,裡面裝的是胡粉(鉛粉),阿奴哪裡用過這個?此時也顧不得了,只好往眼皮上抹一點揉勻。
堪堪收拾完,外面人聲鼎沸,卓瑪喜氣洋洋的進來:“阿奴瑪,爺爺奶奶還有你大伯二伯都來了,趕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