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兩人不耐寂寞,聽見有熱鬧,拖著阿奴就走,後面阿爾等人連忙跟上去。阿波不去,阿奴覺得奇怪,一路上阿波的嘴就沒停過,各地掌故瞭如指掌,他好熱鬧,原來又是喇嘛,沒理由不去看跳神啊,這樣一想,阿奴才發現阿波跟自己一樣,一路上似乎從來沒有進過寺院。阿奴走出老遠回頭一看,見他一個老人鬚髮蓬亂孤零零地坐在帳篷前的雪地上,阿奴忽然覺得鼻酸,她回頭拉起阿波就走。
阿奴也沒有阻止,一行人直走到跳神的地方,裡面人山人海,什麼也看不見,雙胞胎將阿奴舉起來,只見場子裡有穿著華麗的劍手錶演戰舞,還有頭戴獸頭的舞者正在蹦蹦跳跳,阿波說那是為了引出大黑天神。等他們找到一個可以看得見的地方,帶著面具的大黑天神已經被手捧香爐的喇嘛,在嗩吶聲中被迎接進來,此時,在焚燒用糌粑捏的象徵魔與障的‘靈嘎’中舞蹈達到了高潮。糌粑捏成奇形怪狀,上面畫著各種神奇圖案。舞者在圈外點起了火,把盛滿油的壺放在火上,劍舞者、僧人和戴面具舞者在壺邊圍成一圈。‘靈嘎’被系在一根木叉上,侍從們將它舉起放在油壺上方,此時,從顱器中往油壺裡傾倒一些東西,油開始劈啪作響。當火苗燒到那糌粑,黑煙沖天。隨後,大黑天神和其他舞者先後退場。
趁著震耳欲聾的樂聲停止的間隙,阿奴低聲問道:“阿波師父,你討厭寺院嗎?為什麼從來沒有看見你去寺院朝拜?”
阿波沒有說話,突然用阿依族語低低唱到:
“誣衊說是什麼嘎巴拉,
乃是一顆死人頭骷髏,
瓦斯達顏原來是腸子,
骨吹號原來是人腿骨,
所謂大張皮就是人皮,
羅達品是抹血之供品,
所謂壇城花花綠綠的,
所謂舞蹈珠是骨頭珠,
所謂使者是個光身子,
所謂加持作假騙人的,
所謂神臉不過是面具,
哪是佛法,是印度人教給的壞東西。”
阿波唱的很快,阿奴一開始沒有聽明白,此時場子裡又開始了面具舞蹈,在嗚哇嗚哇的法號聲中,阿奴費力將阿波的唱詞用漢語和吐蕃語翻來覆去地念了一遍,心神俱震,她也不看了,拉起阿波就走,到了人跡稀少的地方,阿奴用阿依族語說道:“阿波師父,你為什麼不做喇嘛了?”
阿波只說了一句:“那是赤松德讚的妃子瑪爾尖莎唱的,所謂的佛法似乎並不能保佑吐蕃。”
隨後他說道:“你要找阿巖,走吧,我帶你去。”
阿奴被他說的一頭霧水,見阿波走的很快,她也顧不上問了,連忙追上去。
兩人碰見一個小喇嘛,問納達巖在哪裡?那小喇嘛一直搖頭,阿奴急了,小喇嘛也滿臉是汗,最後阿奴問丹派在哪,小喇嘛如釋重負,往後面的一個建築一指,正是他們看‘羌姆’的地方。
丹派正在跳‘羌姆’。
第六十三節 閉關修行
更新時間2010…4…29 8:41:59 字數:3884
好容易等到那些表演的人統統退下場,龐大的面具和臃腫的演出服擠擠挨挨,阿奴看不出誰是丹派,只聽見一片粗重的喘氣聲,跳羌姆是非常累的事。
一個紅彤彤猙獰的咒師面具上豎著五個骷髏頭一路晃過來,阿奴心驚膽跳,連忙跳開,鼓樂又響,見眾人有上場的意思,她一急,乾脆大叫丹派,因為戴著帷帽太顯眼,一時人人側目。
一個白色骷髏頭忽然伸到阿奴面前:“誰啊?”
阿奴嚇得尖叫,這尖叫太耳熟啦,回味過來的丹派一把捂住她的嘴,這是什麼地方,敢亂喊亂叫的。他見阿奴沒叫了,連忙放開手,卻見眼前的姑娘有些陌生,不確定地試探了一句:“阿奴?”
“是我啦。”阿奴撩開垂紗,丹派微微恍神,低聲說道:“還是戴上好些。”
阿奴愣了一下,鬆開手,垂紗又落下。丹派將面具取下來,寒冬臘月他居然一臉的汗。
阿奴見狀問道:“很累麼?”
丹派點點頭,說道:“你找阿巖?他現在閉關,要三年零三個月,還有兩年。”
什麼閉關?阿奴大驚失色。
後面的同伴們叫丹派上場,他們要燒‘朵瑪’了,丹派來不及細說,揮揮手就走了。鼓號齊鳴,數以百計的盛裝喇嘛從各個殿房湧出,喇嘛們和那些脫下面具的喇嘛演員抬著巨大的朵瑪進場,場子裡有一個搭好的青稞屋,擺好朵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