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瞪瞪的上樓來,一屁股坐在阿奴床邊問道:“怎麼啦?”
阿奴指了指丫鬟們:“她們不下去。”
“真沒用,欺負我的時候怎麼那麼厲害。”劉仲不耐煩地嘟嚷。他抬頭斥退那些待女,領頭的青霜不甘地多站了一會兒,劉仲操起一個銅爪稜壺就扔過去,喝道:“滾。”青霜嚇得連忙福了一福退下。
阿奴笑道:“還是你厲害,我都趕不走她們。”
“她們就是吃軟怕硬,你把平日掐我的勁頭拿出來就行了。”劉仲很不滿阿奴的掐指神功。
阿奴打了個呵欠,走去開啟包裹:“真奇怪,她們睡覺只穿抹胸的。”
“什麼?”
“轉過去。”阿奴命令道,劉仲依言轉身。阿奴連忙穿上自己的睡衣,鑽進錦被裡,雖然有火盆,還是冷放得緊。她繼續說道:“她們只穿抹胸睡覺嗎?待女伺候人要夜起,這種天氣裡,真成美麗凍人了。”阿奴說完覺得不對勁,看著這一屋子白色,有點怪怪的,嚇得打了個顫:“棕子,你那幾叔不會想要我做通房丫頭吧?”
劉仲立即否認:“不可能。”
“那你的屋子什麼顏色?”每次看到劉暢他都穿白色的,這人一定有某種奇怪的癖好,比如潔癖。
“好幾種。”劉仲看了看帳幔,“帳幔是紫色的。”
阿奴急道:“你不覺得這裡白慘慘的就像劉暢。”往裡挪一挪:“我不敢睡,劉暢的眼珠都是紅的,好可怕。”
劉仲倒不覺得自個的皇叔對阿奴有意思,他那種人就是阿奴說的‘做了婊子也要立牌坊’,不會這麼明著來。但是他知道阿奴膽小,認識那麼久,還沒見她一個人睡過。有條件晚上都要點著燈。他只好放下帳幔,鑽進錦被裡躺下,安慰道:“別怕,九皇叔雖然一開始說把你送出去,但是我們不答應他也沒轍。明天我想辦法讓他鬆口讓你回木雅草原。
其實他也是沒法子了,錢糧吃緊,士兵們開始斷頓,每日都有人逃跑。海軍有錢又不肯支援,坐山觀虎鬥,他希望沈家能幫忙。”
阿奴看著頭頂的白色茉莉花串,嗤笑道:“沒錢?你那九皇叔過日子再怎麼窮奢極欲下去,金山銀山也會被掏空。前線戰士食不果腹,吃糠咽菜,他卻日日山珍海味。你再看看帳子裡的茉莉花,現在什麼季節了?”
劉仲這才發現帳子的四角都掛著白色的茉莉花串,一串串像白色的葡萄一樣。他咋舌道:“夏天茉莉花都不便宜了,皇叔這裡居然冬天也有,這些要多少花才串得出來?”他跟著阿奴過了幾年,雖然不缺吃喝,但是與以前那種綺羅從中的安逸驕奢的生活相比那是差了太多。他已經適應了貧苦生活,再回到錦衣玉食中反而不習慣。想起剛剛退下去的那幾個丫鬟也是雲鬟高聳,滿頭珠翠,而阿奴今日不過梳了兩根長辮,辮梢上兩顆小珍珠罷了,比她們好看多了。心裡對劉暢革命尚未成功就開始窮奢極欲的作法頗有些不以為然。剛才劉暢談起與沈家合作的建議,一開始他心裡還有些鬆動,如今看來這個皇叔只怕也不是能成大事的。
劉仲又道:“九皇叔曾向索瑪嬸嬸求助,不過他之前對不住人家,烏蠻又叛變立國,哪裡肯再幫他。”
阿奴想起自已跟索瑪挑撥離間,驚得翻身坐起來:“你是說烏蠻不肯幫他,所以他才找來我們,想另闢蹊徑。”
“對啊。”劉仲說。
“啊!”阿奴懊惱地尖叫,什麼叫作自作孽不可活,她就是。
劉仲被她的尖叫聲嚇得也坐起來,下面的待女們也紛紛趕進來,又被劉仲扔東西砸出去。
阿奴把自己跟索瑪說的話複述了一遍,她捶胸頓足,在床上滾來滾去後悔不迭:“雖然索瑪還是不會幫他,但是至少會跟他虛與委蛇一段時間,這些時間足夠我回木雅草原了。”
劉仲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段,無奈道:“誰能想到他把腦筋動到你身上,我不是叫你戴著面紗嘛。”
“我難道不能見人?在草原上,在烏蠻寨子裡都沒事。”阿奴戴著面紗已是氣悶之極。
“哼,雲丹說你戴著面紗,那個三巖的旺丹還想搶人,你這幾天不戴,跟著阿合到處跑,烏蠻寨子裡那些男人看你看得兩眼發直,你不是得意得很?”劉仲語氣頗酸。
“說什麼呢?哪裡有得意?”阿奴不自在起來,她在床上滾的衣衫不整,露出脖子上繫著的白色娟帶和一截抹胸,昏黃的燭光裡,分外的誘人,劉仲瞄到一眼,臉皮發燒,連忙抓著阿奴一把塞進被子裡:“睡覺了,今天不累麼?”心裡卻想:這死丫頭年看著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