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被剿,就是像碉門的李全一樣被收編。這幾年,隨著劉暢的勢力漸漸西移,對雅州一帶的控制力減弱,烏蠻立國之後,名處部族首領蠢蠢欲動,而原本不入流的小土匪漸漸壯大,這些人補充了之前那些土匪留下的權利與地城的真空,鮑三娘就是其中一個。
她也是倒黴催的,做哪一行都是虧本,最後向‘行錢’(高利貸的一種,借債人)錯了高利貸做起了背行的生意,開張才兩月,瀘定橋邊漢蕃開戰,背行被迫關門,她背了一屁股債,老公也氣死了。她一咬牙拉著六七個兄弟做起了土匪,據主說一手飛鏢甩得準頭極好。
而李元亨據說專門搶劫飛仙一帶的馬幫,不過這年頭連三巖旺丹那樣的強人都窮困潦倒,來投奔他的人越來越多,他的狀況也就越來越糟,漸漸的飯都吃不飽,快混不下去了。三天前有人請他們,見到久違的銀子,他們眼睛都綠了。這次死的土匪大部分是他的人。
土匪們辨屍體,認出其中十具不是一夥人的。
這些年,劉暢與劉鵬沒有少向對方派刺客。這些屍體的形貌令狐文一眼就可以認出是北地的軍人,他覺得自己就是卸甲歸田了,回家做個仵作也不錯。
鮑三娘說他們都不知道這裡住的是王爺,否則向天借膽也不敢來。刺客領頭是個刀疤臉,聽手下叫他劉大哥,他們有十五個人,個個二三十歲左右,體形剽悍,刀疤臉只說這裡住著一個仇家,人多勢眾,但是很有錢,他們只要仇人性命,事成之後錢財隨他們拿。但是他曾聽到姓劉的刀疤臉吩咐,人殺完後檢查一下有沒有一個疤臉少年。
令狐文想,那就是想一箭雙鵰了。劉仲出現在雅州的訊息老早就流傳出去,還是劉暢命令他散佈的。只是這批人遲遲不來,他差點想找人扮演刺客算了。這些天自己注意力又全被阿奴轉移,幾乎釀成了大錯。他還發現自己的手下居然有五個是死在鮑三孃的飛鏢之下的,都是一鏢斃命,這老孃們端的狠辣,跟阿奴一家子一個德性,問完口供要不要宰了祭拜兄弟們?令狐文覺得一股鬱氣窩在心口很久了,無法發作,上次被雙胞胎殺的六個兄弟才剛下葬。偏偏這兩人殺不得。
阿奴也發現了。因為十七手臂上的傷就是鮑三娘乾的,十七說那老孃們的鏢又準又快,根本躲不了,要不是被十二踹了一腳,只怕那鏢就直奔他心窩了。
她打聽了一下鮑三孃的簡歷,對她很感興趣。據說她家原本小有資產,她和丈夫先後做過‘打魚子’(漁業)、‘軲轤子’(賭博營業)、屠夫、米糧店、背業,全部以失敗告終。算起來這位大娘從事過捕撈業、零售業、屠宰業、物流業、賭博業,最後‘起棚子’落草為寇。聽她第一樁‘買賣’頗為滑稽,剛剛落草,七八號人對業務很不熟悉,鮑三娘於是把決定權交給了神明,經過插香飲酒、燒‘千張紙’、殺雞‘看財喜’後,選擇了花灘牛欄巖起手搶劫。牛欄巖位置偏僻、地勢險要,搶到東西也容易脫身。新出爐的草莽們十分得意,興致勃勃地埋伏在荒草中,蹲守在大樹後,可一連等到了好幾天,鬼影都沒有看到一個,最後遇上個大路不走偏走小路的‘倒黴鬼’,只搶來一袋鹽巴。
形勢不利的土匪們很是沮喪,於是他們決定挪用地方做買賣。現在馬幫搶不著,昔日繁華的茶馬道貌岸然上空無一人,一條線上的土匪都在嗷嗷待哺。
最後鮑三娘乾脆改行做‘拉肥豬’(顧名思義,過年直接搶人家的肥豬)和‘報童子’(拐地主老財的孩子要贖金)。這支土匪才漸漸生存壯大起來。
阿奴聽了佩服的五體投地,屢敗屢戰,勇氣可嘉,她差的只是運氣而已。現在自己正缺一個可以在雅州綠林說得上話的。她直接找到劉暢要人,這兩天和沈謙談判的劉暢正焦頭爛額,隨手寫了張紙條把鮑三娘和手下送給了阿奴。
阿奴這才去見鮑三娘。
這位女土匪大約四十來歲,五短身材,方臉粗眉,一雙細眯眼下精光四射,穿著男子的短襖長褲,纏著白色頭巾。現在斷了腿,正綁著夾板躺在地上。
這種人喜歡開門見山,阿奴也不廢話,直接問道:“我能保你和你手下性命,跟我走聽我號令如何?”
鮑三娘這兩天一直在想自己會被怎樣處理,她知道自己殺了令狐文的手下,那個冷冰冰的將軍看自己的眼神低像看個死人。只是沒想到一線生機卻來自眼前這個嬌嫩的象朵花似的小姑娘。
阿奴乾脆透底:“我要建一個馬幫,需要一個在川西吃得開的的人。”
鮑三娘疑惑:“為什麼找我,我的勢力也不大。”
“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