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開封府檢驗,各個酒庫都要誇酒遊行,咱們樓裡每日有三千家腳店酒戶會前來取酒沽賣。”
“三千?”阿奴驚得無以復加,那每天能賺多少錢。她湊到雲丹耳邊:“有辦法的話,咱們也開一個。”
雲丹的耳朵被她吹得發軟,心癢難當,又被她那句‘咱們’給樂得眉開眼笑。他哪知道,阿奴很無恥地認為他既然是羅桑的徒弟,就是屬於她那個胖阿爸的私有財產,跟拉隆卓嘎等人一樣,‘有事弟子服其勞’,雲丹自然也應該為師父的女兒服務。其實素日裡阿奴的言行都帶了出來,可憐雲丹脂油蒙了心,向來精明會算計的人在阿奴這裡七竅通了六竅。
博士神秘的說道:“明日還會請來開封的行首趙惜,攝政王殿下是她的入幕之賓。當然,各個酒樓也會請行首遊行誇酒,不過誰也比不過趙惜。”
“她很漂亮?”阿奴對妓女的印象止於此,一個是李師師?
博士一臉‘你孤陋寡聞’的表情:“不止是漂亮,她能文詞、善談吐、妙應酬,且善著棋、鼓琴,分茶、劍舞,小曲唱的極好,最妙的是她彎弓盤馬,可百步穿楊。”見阿奴興趣缺缺,想來她是番邦女子,騎馬射箭自然不在話下,他連忙續道:“她還打的一手好‘驢球’,攝政王殿下對她大為讚賞,如今她自重身份,只接待攝政王一人,等閒不肯輕易出門。”
見阿奴臉色越發難看,他心中揣揣,不知道那說錯了。
雲丹伸手遞給他一錠金子,說道:“還是訂今天的那間閣子,明天我們再來。”
博士頓時眉開眼笑。
出門後,阿奴低聲道:“那個梁王不是東西,肯趨奉他的哪會是什麼好人,讓粽子看見了又要傷心了。”這些天劉仲的情緒低迷。
雲丹安慰道:“梁王未必會來,再說,阿仲也不是孩子,他知道分寸。等會回去問問,他要是不願意來,咱們大可去別處遊玩。”
秋風瑟瑟兩人打個寒噤,連忙鑽進一家成衣店買了披風。
馬行街兩旁一出出團行、店肆像夏天高原草甸上的花朵次第盛開,一杆杆高挑的燈籠流螢點點,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如雲雀歌囀,空氣裡飄來一陣陣濃濃的糖香,但是兩人卻沒了心情。
悶悶地走了一段,雲丹不想讓好不容易得來的獨處時光就這麼浪費了,建議道:“不如我們去瓦子裡看看。”
瓦子裡的戲臺上正在演《眼淚酸》,這是一出滑稽雜劇,臺上的那個落地孫秀才揹著一大團的眼睛,這齣劇目阿奴以前在長安看過,當時想著賣眼藥的背眼睛,那要是牙醫怎辦?如今異地重逢,不由得另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雲丹見另外一個棚子裡濟濟一堂,卻鴉雀無聲,跟戲臺這邊的喧鬧完全不同。心下好奇,拉著阿奴走近一聽,裡面隱隱約約傳來百鳥齊鳴,高低轉折,尖脆多變,眾人皆屏息靜氣凝聽。阿奴看見旁邊的水牌上寫著“賀太皇太后千秋,臨安‘百舌人’胡倏,胡忽,謹獻《百禽鳴》”。
想來是為了給華氏賀壽,從臨安請來的口技藝人。
這時瓦子裡表演上了。
阿奴想起白虎們玩的“溜索”,有心看看別人的表演,她也看過古麗的獅子表演,不過是鑽鑽火圈什麼的,只覺得平常。他們找到鬥獸的棚子裡,那裡面卻是在鬥雞。
兩人只好又往街上行來。成群的市民,悠遊自在的嚼著香糖,打著口哨,一邊走一邊看一邊高談闊論。不是可以看見服裝奇特的異國人穿插其中,阿奴有一種時空混淆的感覺。
突然她發現前面一個攤子前圍滿了人,一股糖香飄出來。湊近一看,卻嚇了一跳。
只見賣糖的人,守在一貯滿水的大木桶旁邊,有節奏地敲著鑼,以名字呼喚那大木桶中的魚鱉鯉鯽,待那隻被叫了名字的那一種浮上水面,賣糖人便擲下小面具,或魚或鯉或鯽,它們戴上小面具,就在水面上舞蹈起來了,左右搖晃,舞的是“齋郎”、“耍和尚”等活潑逗樂的節目,舞完一段,便沉入水底。這時,賣糖的人又呼叫另外一種浮上,表演類似的節目。
孩子們看得哈哈大笑。阿奴歎服,這樣的表演她拍馬也趕不上,後來又一路上又看見什麼追呼螻蟻,烏龜踢弄,金翅覆射,老鴉下棋……都是調教好的蟲蟻鳥獸,表演精彩絕倫,沒十幾年的功夫是學不來的。她灰心喪氣,對雲丹說道:“乾脆只獻白虎好啦,要是表演會被人家笑的。”
雲丹笑道:“如今你不表演,那老太太也記得你,肯定那天回找你和阿羅上前覲見。”
阿奴心中沒底,萬一她不召見計劃就亂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