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樓,“無媒苟合!”沈夫子氣得發抖。他管不著阿依族的放蕩風俗,管自己的徒弟還是沒人敢置喙的。他將李長風訓斥了整整三天,據劉仲估摸他這個舅舅做夫子也就這三天最過癮,半天下來不用喝一口水的。十二等人見狀立刻轉為地下工作,偷偷摸摸倒是別有趣味,其實沈嘉木倒不會去管他們。
李長風被拘在屋子裡做功課做得昏天黑地,堯娑一怒告到阿奴那裡,阿奴攤攤手,拴不住男人那是你沒本事。堯娑沒想到被一個孩子看低,但是想想阿奴降服納達巖的本事,又無話可說,寨子裡的女人們至今沒有一個能讓他多看一眼。她賭氣吹著竹葉在李長風屋外轉了幾天,卻得不到回應,惱恨他心腸涼薄,轉頭又與一個阿依族男子相好。李長風聞知堯娑這麼快就變心如遭晴天霹靂,初戀夭折讓他萎靡不振了好長時間。劉仲和雲丹只好陪著他,丹派的傷好了,現在活蹦亂跳的也跟他們瞎摻和。
新年的祭祀犧牲仍然是猴子,阿錯他們早就獵好了。每年的祭祀阿依族都要殺掉幾十只猴子以替代人祭,猴子太像人,若是醜一些的猴子還好,這裡有一種猴子一身雪白,非常可愛,宛若林間精靈,阿奴每每看了都不忍心。這次又是那種白猴,劉仲幾次欲言又止,阿奴在猴籠邊上轉來轉去,見它們叫聲悽悽,一雙雙眼睛哀婉的看著她,她最後咬咬牙,找來阿錯將猴子放了,說以後祭祀全部用家畜。
阿錯擔心族人反對,阿奴又叫阿羅和阿都去抓大隻的山雞,抓到的山雞務必用雞爪谷喂得飽飽的。
祭祀那天,見祭品改變,伽末家和夏林家首先發難,阿奴的舅舅伽爾氣勢洶洶。阿奴慢條斯理的胡謅:“我夢見了闊闊和阿媽了,他們現在過的很好,就是祖先對每年的猴祭不滿意,猴子太臭了。”
這是什麼理由?族人起了微微的騷動,阿奴繼續說道:“而且猴子不能替代奴隸,他們只會搗的一團糟,什麼也不會做。”
底下的人臉色都變了,阿奴是要改用人祭?這個理由冠冕堂皇,伽末家沒有了反對理由,納克家和夏林家一下子沒有聲音。據說幾百年前主人去世時,都有一批人要殉葬,如果阿奴恢復人祭,最先倒黴的就是本來身為奴僕的他們。隨後他們開始交頭接耳,說什麼也不能讓人祭恢復。
阿奴聽見他們反對的低低聲浪,微微一笑,久到眾人都惶恐不安的時候,她叫阿錯拿來一個竹子編織的人形物,那個竹偶穿著棕絲衣衫,臉上五官齊備,她說道:“闊闊說用這個可以替代,中原漢人祭祀用的是紙人紙馬,或者是木偶,博噶爾人也有用竹偶。”
伽爾冷笑:“什麼都是你一個人說的,這個可以替代人麼?你哪有那本事?”
眾人想起闊闊也說過阿奴沒有巫女的法力,心中驚疑不定。
阿奴一臉無所謂:“那就用人祭好啦,猴祭太不恭敬。”
幾百年來相互通婚,阿依族血緣關係如犬牙差互,人人都是親戚,不管送哪個上祭祀臺大家都不願意,即使是祖先的要求。族人們當即對伽爾怒目而視,伽爾沒想到盟友一下子倒戈,頓時要說的話哽在喉嚨口,說不出咽不下,難受之極。
納達巖維護道:“阿奴的巫術是不好,但是她的預言夢卻很靈驗。”
“對啊,那次我們掉進金沙江,阿奴就說夢見我們沒死。”昆達馬上應和,上次一起跟去的族人也想起有這麼回事,紛紛贊同昆達的說法。
伽爾和夏林家的長老季松不服,最後伽爾說道:“若是今年鳥卜不吉,你就要讓出族長的位置。”
一些看好阿奴的族人不幹了:“哪有這樣的,就是美蒂在的時候,鳥卜也沒有年年吉利的。”
阿奴心裡冷嗤這個村長我還不想做呢,嘴上卻氣勢十足的應道:“好。”
燒了二十個竹偶後,又宰了一隻大額牛和十隻雞,阿奴覷見眾人的表情微微滿意,於是起身前往山裡。
每一任的族長兼巫女都要在新年時進山祈禱,據說會有一隻山雞般的大鳥飛到手掌上,然後巫女給鳥開膛破肚,胃裡是穀粒,則當年一定是個好年頭,如果裡面是沙石,那當年一定有大災。
阿奴不是公冶長,根本不會招鳥喚獸,她很懷疑其實美蒂她們也是作假,若她是鳥,也不願意突然腦子抽風跑到一個陌生女人的懷裡送死。
幾天前,她就和阿羅阿都串通好了,反正也不會有人敢看。
阿羅早就逮好了一隻雄雉,用繩子系在樹下,餵了它幾天雞爪谷,他拍胸脯保證鳥的胃裡一定是穀粒。
實際操作遇上了大麻煩。那隻雉鳥只有一